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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间下的淫欲与爱意(第10页)

环住颈脖的手臂突然变成了环抱的姿势,夹住腰间的腿徒然下摆,反应不及的他就这么绊倒在了粗糙的地毯上,嗓子挤出一声呜咽“呜嗯!”缓缓从疼痛中醒过来,又在麻木中睡过去。

所剩无几的理智最后的善意也被磨灭了,不愿回忆的现实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眼前的黑暗中:那曲华尔兹过后,他们已经被柔软的绵逸夺去了应有的思考,遵循着本能摆动身子。

毫不犹豫地拆封了紧密严实的一箱箱包裹,拿出里面的酒和杯在听不到的祝福下交杯痛饮,只是那酒前的祝福……真的能被称为祝福吗,又或者……只是被装点了的,纯粹的对她对自己感情的亵渎。

他能在她尽情洋溢的笑中读出幸福,也能在吐着舌的不满里窥见别样的心意,能用辽阔的心分担她浅尝辄止的欲望,能和着辛辣的玉液饮下她充斥血腥味的过去。

他是能用自己的性命打包票的那个最了解她的人,只因是她曾经的监护人之一。

但现在呢,他迷惘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和她,都称心如意。

舰长醒了,心惊胆战的醒了。

猛的吸入冰凉空气的肺隐隐作痛,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的颤痛也逐步清晰,彼时他才发现:浑身疼痛不已,但最痛最难受的,是被那个吻牢牢网住的心脏,就像蜘蛛的丝线般,它越用力挣扎越被裹在痛苦中动弹不得。

“……风……”扛着醉宿的头痛撑起身子,扭头看了看在身旁同样醉宿的布洛妮娅,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这么睡明天就发烧了吧。”说罢,她抱起她,摇摇晃晃的磕绊到床边,放下后转身。

然而又是始料未及的动作,让他趴倒到她柔软的胸怀中,清楚的听到了:

“I,love,you”

“……嗯。”这句应答,不知从何而来。

——珩厝交织的心情耕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淡淡的月色混着可以令人惊醒的凉意夜风,此时变得那么扎眼。

可见盈润的星斗似乎不得不赞同他的想法,渐渐被阴影染成了昏夜的颜色。

灯火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在无边的寂静中他只感觉手中的温度成了唯一的避风港。

“热咖啡……我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装着苦涩液体的黑色易拉罐,不免被这苦涩感染般哀怨的笑了一下。

随之,同样苦涩但并不纯粹的记忆深谭的潮水悄悄摸到了他的脚跟,够到了他的大腿,吞掉了半个身子,最终把他咽了下去。

他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才来到这个地方任职工作,也忘了又是如何在流过去的时间里与那群少女们打成一片的。

在学园里,他忘了很多,记得的也如呈现在眼前般清晰:他想起了在摸鱼的时候和琪亚娜一起翻墙偷溜出去玩;记得芽衣纵使被琪亚娜整得焦头烂额也依旧抽出时间去到办公室里给正在繁忙公务的自己端上一碗罗宋汤;忆起了自己偷偷喝光姬子的好酒被她痛骂了一顿的下午;为熄灭学院长无名怒火而好说歹说的度秒如年;某个腹黑的女仆不请自来地爬到自己的床头给为其膝枕;强大的金发少女因不服输拉着自己好一顿揍;陪略显死板的仙人一同踏入古朴的神州大陆在茶馆里讨论往生世道;被樱色狐狸邀请到宅邸里品尝亲手包的饭团;被调皮捣蛋的姐妹强迫着在学院的墙上到处粘贴精心制作但成品依旧劣质的海报;缠着白发修女拼死拼活几顿劝才把她留在金发老狐狸的身边。

还有某个娇小的双螺旋三无一直缠着自己好……“舰长,请和布洛妮娅结婚吧。”

“欸?”

梁梦初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给出过配得上她那庞大欲望的答案。

“欸?……欸欸?”

等等,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全是………布洛妮娅。

就像是被突然撕破的袋子,被包在里面的全部在口袋出现裂隙的那一刻如澎湃的滚滚浪涛激涌而出,占据了大脑的全部,将那些与少女们共有的种种回忆无情的淹没在了深不见底的无尽洪流中,沉了下去。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心脏又被揪住了,但这次……还能再用同样的理由欺骗自己吗?

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咖啡成了他的载体,把他埋在涩苦中吸干了他的水分。

而当这在他心中霸占已久的干瘪被她的湿濡水润的时候,那瓶装载着他谎言的黑罐子就出现了裂缝。

即便再怎么从那个吻里面空出皲裂的痕迹去填补那口空洞,罐子不会装满也依旧是现实。

彼时,在那个充满醉意的舞曲过后,扪心质问才慢悠悠的开始折磨他,好似淅淅沥沥的绵绵雨声把他困在了不知所措的迷失之中。

故技重施已无济于事,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占着床另一半的那个人在你翻身之际突然消失了一般,坐在原地发觉这个床原来这么大吗?

就同这种感觉一样,在漫漫长路一往如前的他徒然回首,身后空空如也。也就在这时,他终于慌乱起来,害怕起来。

他在怕些什么呢?他会说出来的。

——窗外,涛声滚滚,一闪而过的白蛰照亮了空旷的教堂,令人战栗的光亮似乎要将整个大堂烧起般急促,透过色彩的琉璃让男人的嘴唇看上去如两层箔纸。

但他并未埋怨焦躁的雷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反而打心底地感谢慈爱又傲慢的大自然对他罪行的赦免。

“在这里,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吧?”

今天延迟的舞典已经过去了,拥挤的人潮正如被红火点灯分散的那样稀稀疏疏,用欢声笑语绘出了一副囊中羞涩的画卷。

而恰好在这里,自晨初到晦明一直在逃避的人才有了容身之处,用着恶意的馈赠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他抬头望向怀抱着婴儿耶稣的圣母像,充满母性光辉的面庞在白蛰的恶作剧下变得惊悚起来:他总觉得她在笑,讥厉却毫无恶意地质问自己为何要逃避她的爱,被质问的那一方明明有数不清的借口可以给自己开脱,但嘴边的话即将以泄愤的态度说出来时,豁然发现那笑变的悲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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