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利刃伸进门缝中,咯嗏一声挑起门闩,大门被轰然推开,两个身穿飞鱼服的都察背靠大门,两列捕快、都察鱼贯而入,立刻分散占据了小院的各个角落,他们利刃出鞘,气势汹汹,一副捉拿钦犯的架势。
小院中惊声尖叫响成一片,十来个美人慌乱的丢下手中玩物,在一众捕快、都察的包围下挤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看着凶恶的官差们,其中最小的女孩仅有十一二岁,躲在最大的少女怀中死死的咬着衣角,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些恶人,吓得泪眼婆娑。
不久屋中也发出几声尖叫,几个正在做饭的小美人被驱赶出来,跟院中的美女挤到一块。
幸好这些官差也只是将她们包围起来,并未作出更可怕的举动。
双方就这么互相看了一会,这些官差们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他们发现这院中玩耍的无一不是清丽脱俗、飘逸出尘的少女,最大的一个正值二十五六岁的妙龄,其余的皆不过是十五六岁,看她们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让人都觉得拿兵器对着她们恫吓简直太没有风度了,不自觉的将兵器垂了下来,尴尬的互相对视。
这时一个罩着一袭红袍的女人慢慢踱了进来,冷冷的看着院中的状况,只见地上乱七八糟的丢着几个毽子、皮筋、皮球,一旁石桌处还有些被打翻的零食,一个小香炉飘出袅袅的青烟,整个小院都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一架古筝置于一张小桌上。
二十来个二八芳龄的美人在同样人数的官差包围下瑟瑟发抖,她们之中唯独一个跟自己一般年纪的美女强忍恐惧,将最小的两个女孩揽在怀中。
看着一众美人,晏寒顿时觉得心里平静许多,她觉得这些美人儿太过水灵清纯了,莫说伤害,即使是吓吓她们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你,出来!”一个下属都察大步上前,看了看,一把揪住玉婷的罗裳将她拖出人群,手上偷偷的蹭了蹭她柔滑的肌肤,吓得几个小女孩尖声哭喊起来。
“姐姐,姐姐,不要抓我姐姐。”两个小女孩抓着玉婷的绸裙不放,给那个都察一人一下推回人群中。
“大人,大人,民女什么都没做啊。”玉婷惊恐的抱住晏寒结实的美腿,哀求的看着她。
“住口!”下属一把利刃架在玉婷优美的雪颈上,厉声恫吓:“大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把你们统统抓去充做官妓。”
玉婷立刻闭嘴,楚楚可怜的仰望着冷漠的晏寒,生怕她下了个动手的命令。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这些都是你什么人?”晏寒问道。
“民女孙玉婷,江南渔州人氏,这些都是我家中姐妹。”
“胡说!你家中会有这么多姐妹?还各个长相不同!”一旁的都察厉声喝道。
玉婷一缩脖子,小心回答:“民女家是江南大户,旁支无数,还有一些是我们素有姻亲的家族的子女,故而女眷众多。”
晏寒问道:“那为何全是女子住这里,你们没有男子一同来么?”
“今年收成不错,我们家族便商讨着去京师游玩,顺带运了一批粮食药材来京售卖,来京后觉着男女混居多有不便,遂分开居住,他们白日都去营生游玩,我们女子无家中男丁陪伴,不喜出门,故而在家中玩耍。”
晏寒与下属都察问的不过是一些例行公事的习惯问题罢了,玉婷的话多有疑点,但他们却反应不过来,只是盯着院中美人来回扫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晏寒盯着玉婷成熟娴静的俏脸,脑中混乱,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继续问,突然好似忘了该问什么。
“大人,您看,这里全是女子,还有不少您说的那般幼小年纪,这女子的话多有疑点,是不是都带回去审问?”这个都察期待的看着晏寒,一旁的官差们都动了心思,这些美人要是弄回去,岂不是……
“够了!”晏寒的脸色更加冰冷,小院中立刻安静下来,她见下属猥琐的表情,哪还不知道他们的鬼心思,这些清纯女子要叫他们逮回去,还不是百般蹂躏,摧残成残花败柳,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你们都出去。”
“是。”一众官差都想多欣赏会这些美人,平日里恐怕只有皇宫大内才有这么多极品了,不过长官下令,他们只得不情不愿的收刀走出小院。
待一帮男人都离开,掩上大门,晏寒脸色立刻缓和下令,连忙扶起玉婷,柔声安慰:“玉婷姑娘,方才受惊了。”
“大人……”玉婷惊魂未定,不知所措的看着将那么多官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生怕她大喝一声,那些可怕的男人又冲进来,拿着兵器对着她们比划。
“姑娘莫慌,方才只是挨家搜查钦犯的例行公事罢了,你们不是坏人,自然不会伤害到你们。”晏寒见她们还是用惧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颇不是滋味,看她们开心快乐的住在这里,却遭了一番惊吓,那些丑男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这些小姑娘是不是坏人都分辨不出来,就凭她们的年纪,能有能力做出那般惊天之事么,“你们住得偏僻,又多是小孩,连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何不去请些看家护院,免得遭了歹人为难。”
“大人说的是……”玉婷唯唯诺诺的应着,偷眼瞧着晏寒,好像在说:“你说的歹人就像你们这样的?”
晏寒俏脸微红,尴尬跟玉婷对视了一会,在她审视的目光中有些抬不起头的感觉:“这个,我公务繁忙,就不打搅你们了。告辞。”说完落荒而逃似的离去。
一群官差走后不久,小院中暴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太好玩了。”
“我刚才演得很像吧,你看人家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要不是咬着衣服就笑出声了。”远远拿手帕擦着眼角的泪花,一边笑的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