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被关在二十六层楼上,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这几坪大的地方东坐坐、西坐坐,跟唯一的贴身女佣说话不超过十句,你觉得如果是你,会不会得忧郁症?”望着公孙牧野眼底的不解与迷惑,雨清冷冷地说着。
“我每天都有打电话给她。”公孙牧野皱起眉说着。
“每天用几通电话就想豢养一个像她这么美、这么迷人的情妇,”冷笑一声,雨清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她不是我的情妇!”公孙牧野先是一愣,立即握紧双拳低吼着。
“好吧,我用语失误,我道歉,”公孙牧野的强烈反应让雨清耸了耸肩,“我的意思是……豢养的宠物。”
“她也不是我的宠物!”
“那她究竟是什么?”雨清定眼望向公孙牧野,“请原谅我的无知,因为我实在不明白,你愿意花这么多的钱请我来将她伺候得无微不至,不管再忙都要打电话给她,甚至在疲累不堪之时都要回来看看她,可是却不愿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甚至不肯去思考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公孙牧野虽然说着话,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想表达些什么,“她是我的……我的……”
“停!”再度打断公孙牧野的话,因为雨清不想让公孙枚野在匆促之下得到答案,“不管她在你心中是什么,如果你认为郁小姐很重要,就请你不要一天到晚把她关在这个美轮美奂的监牢里。”
“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我实在太忙……”叹了一口气,公孙牧野心烦地撩乱了自己的头发。
“我想我们早该成熟到明白『借口』这两个宇怎么写了。”雨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借口?真的是借口吗?听到雨清的话,公孙牧野问着自己。
也许是吧……
这阵子,由于他重新复出之事引起过度的注目,再加上他得重拾过去的工作、人脉,所以他经常要出席那些几乎超出他负荷的宴会、工作会议、记者会,不仅弄得他身心俱疲,甚至抽不出时间陪伴初来乍到的郁以莘。
但其实在他的心里,他确实不希望让她太靠近这个世界,让太多的人看到她,因为他真的怕她不适应,怕她受到伤害。
毕竟他比她更清楚,在这个她一无所知的世界中,充满了多少的丑恶与污浊,而清新、纯朴、天真、可人的她,怎能适应得了?
所以他只有将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离他最近的地方,他才可以好好的保护着她啊!
他这样做,错了吗……
你虽然保护了她的安全,但是否忽略了她的自尊与心?
突然,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因为他明白郁以莘虽然有些温吞、有些傻气,但其实却坚强独立,甚至在她的世界中,也是一个极受大伙尊重与爱护的人,而他却无顾她的意愿,硬将她困在这个看似安全、但也许是束缚她灵气的地方……
“我知道了,你可以带她出去。”思考了许久许久之后,公孙牧野终于下定决心地说着。
但这个回答似乎无法让雨清满意,所以她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我知道了,我有空就会带她出去。”别开眼,公孙牧野再度咬牙说着。
但雨清依然保持沉默。
“我知道了!”长叹了一口气,公孙牧野拨乱早已凌乱的头发,“从明天起,我会带着她,时时刻刻带着她。”
“你说的。”听到他这句话,雨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愣了愣,公孙牧野叫住了雨清。
“去参加宴会不用礼服吗?”打开门,雨清头也没回地说着,“去你的工作场所不用工作服吗?去……”
雨清的话语,随着门合上的声音一起画下了句点。
而公孙牧野也只能望着房门苦笑了一下,然后没有丝毫考虑地便轻轻走向郁以莘的房间,在她的床前站住,望着床上那张清秀、消瘦却依然让人心疼、心醉的睡颜。
什么时候,她的身形竟变得如此憔悴?而那张总是盈满温柔与沉静的脸庞,竟变得如此伤悲?
俯下身,轻轻抚着那张小脸,公孙牧野的心中升起一阵浓浓的自责。
寂寞,她寂寞了!
可他却全然忽视她的寂寞与无助,以为用那几声问候就可以平抚她孤寂的心,而忘了她其实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丫头。
是的,不满二十岁,但却不是个丫头……不,应该说,与他的世界中那些不满二十岁的女孩都不一样。
因为在她的西京,她早已是个独当一面的女子。
在他最失落、最无助时,是她,给了他希望与信心;在他最孤单、最不知所措之时,是她,毫无保留的接受了他,并给予他家的感觉与慰藉;甚至,在他因自暴自弃而迁怒于她、轻薄她时,她依然温柔地原谅了他……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