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珍宝库”的大总管正是她的“干爷爷”!
此外,她那穿着同条裙子长大的姊妹“神偷”翟菁,以及“盗墓仙子”穆飞烟,每回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拿来与她同赏,在这种环境里成长的郁以莘,眼界还能小吗?
“大朝奉。”
好不容易摆平了竹轩里那个纨绔子弟的漫天喊价,夜已垂降,缓缓由“悬恩当铺”后门走出的郁以莘,脚才刚踏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呼唤。
轻轻一回头,郁以莘淡淡一笑,欠了欠身,“出了铺子就不用这么唤我了,李叔叔。”
“唉,看看我忙成什么了,莘丫头,”摸摸头,“悬恩当铺”的三朝奉——李克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儿个当铺来的人多的简直快把我搞疯了!”
“没事的,李叔叔,”抿嘴一笑,郁以莘缓声说道,“不知道叔叔唤我是为了……”
“哦,对了,这个,”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李克礼连忙将手中的包袱递到郁以莘眼前,“张老太婆这东西其实早转了十家当铺了,可他们都不愿收,最后才转到咱们『悬恩』来,不过说实在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哎呀,看看我,要是李叔叔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这事儿呢!”接过包袱,郁以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老实说,这东西的来历莘儿也不清楚。”
“什么?!”李克礼整个傻眼,“这世上居然有连你都不清楚的东西?!”
也难怪李克礼会感到意外,虽然郁以莘平常看起来总是温温吞吞的,说话慢、走路慢,吃饭更慢,可她那双晶亮清澈的“慧眼”可从没让人失望过。
“李叔叔,莘儿本来就不是无所不能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郁以莘打开包袱端详了半晌后才又开口,“至于这玩意儿……确实谈不上名贵,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其中似乎透露着些古怪……”
“古怪?”一听到这两个字由郁以莘口中说出,李克礼立即兴奋地大笑了起来,“那太好了,你赶紧拿回去研究、研究,最好能让咱们『悬恩』再出一次风头,让那群老在背后说我们坏话的同业全闭上鸟嘴……”
郁以莘当然明白李克礼为什么会这么说,尽管“悬恩当铺”成立不到三年,可生意却好得足够让许多老字号的当铺眼红,“盛名所至,谤亦随之”,这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因此,与李克礼道过晚安之后,郁以莘便回到自己的住处,把包袱中的手镜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省得自己真的看走了眼,弄错了些什么,落得一个让同行看笑话的结果……
到底哪里古怪?
坐在房内,郁以莘皱着眉端详那面张大婶拿来当铺的手镜已整整三个时辰了,可她就是端详不出,它究竟是哪里会让她产生“古怪”的感觉……
这面手镜的手把及镜框,是由红木打造而成,镜背,以相当简单的线条刻画出一只沉睡的凤,镜面,则是由铜打磨而成,年代虽是有一些,可却是当代寻常女人家人手一把的,一点也说不上稀有及名贵……
究竟这手镜是哪里让她觉得古怪了?
过去她虽不常有这种感觉,但只要一有这感觉,就不曾有过差池……
又来来回回地研究手镜的框边半晌,许久许久后,郁以莘终于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眸,决定今日就先到这里,毕竟明儿一早她还得到铺里去,不如早些睡了吧。
一打定主意,郁以莘便将手镜斜靠在桌边的墙上,然后沐浴、更衣,躺入被褥之中,不一会儿便缓缓进入梦乡。
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当郁以莘被屋外的打更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时,她突然看到月光由窗外照到了镜面上,而她在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似乎看到镜面上有些东西!
镜面上有东西……
眼眸本来又一次合上的郁以莘,在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时,倏地一把掀开被子,用一种达她自己都诧异的速度冲到桌前,拿起手镜紧盯着不放!
手镜依然是手镜,但镜面上反映出的,却不是郁以莘的惺忪睡脸,而是一些……一些……
老天,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什么?!
傻傻地望着手镜,郁以莘望着其中那一间……有着古怪墙面的古怪……“客房”!
客房已古怪得厉害了,可客房里,竟还有一些奇形怪样,看起来有可能像是“家具”的东西,一个大大的、长长的四方盒子,一个一直站着僵直不动、但神情恐怖至极的光头女子,一个……
眨了眨眼,郁以莘又眨了眨眼,然后,以极缓极缓的速度放下手镜,以极缓极缓的速度走回床上,以极缓极缓的速度盖上被子、闭上眼眸……
对,累了,她一定是累了,才会看到这些她根本从来没见过的怪东西。
这世上哪会有那种屋子、那种怪东西、那种怪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