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对鲍二而言十分熟悉,每次常氏和自己交欢时,手臂都会起疙瘩,两颗像黑宝石般的乳头也会因为发胀而显得收缩。
“这婆娘,她到底是害怕还是兴奋?”
鼓声一停,传令兵大呼时辰已到。
整个刑场的空气顷刻凝固了起来,围观的人们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高师显看了看天空的云彩,然后执起斩签向前一丢,大喝一声“斩”。
早就站在常氏旁边候命的甘定六举起大刀,瞄准那白白的脖子上透起的骨节,然后运力砍将过去。
鲍二的心似乎也提到嗓子眼,就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常氏那颗扎着观音髻的脑袋应刀而落。
“扑”的一声跌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起来。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脖子上那个大血窟窿马上哗哗哗地冒出如泉水般的鲜血,有几注血水竟喷上了几尺高,常氏那雪白的肩膀和乳房上也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血迹。
就在甘定六收刀的那一会,不停地晃着乳房的尸身终于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两条白白胖胖的大腿在慢慢地向后踢着。
当脖子里喷出的血量逐渐减少时,常氏的尸身才由激烈的挣扎变成轻微地抖动。“好,好!!”
人群中有人鼓起掌来,其他人则像受了传染一般跟着鼓掌,甘定六对自己的战绩也感到满意,在用布抹了抹刀刃上的血迹后,弯下腰捡起那颗沾满血污的人头,递到鲍二的跟前,说:“怎样,老二,兄弟这一刀你还满意吧?”鲍二先是看了一眼常氏那向上翻着的眼脸和嘴唇,皱了皱眉头,再看了看人头下面的切口,笑着说:“到底是入行早,比我切得还要平整,兄弟有这么好的刀功,那我就可以放心上路了。”甘定六将常氏的人头往地上摆好,走到鲍二的身边,小声地说:“老二,兄弟要动刀了,把眼睛闭上吧,我会很快。”
“先等会。”鲍二意犹未尽地反复欣赏常氏的头颅,还有那具趴在地上展示臀部和大腿曲线的肉身。
“这婆娘,真好看,没能亲手杀她真是我刽子生涯的一大憾啊。”
“老二,时辰已经到了……”
“老六,可一定要照顾我的儿子。”
“放心。”
“来,来吧。”
鲍二长叹了一口气,挺了挺腰板子,低下头,紧闭着眼睛和咬着嘴唇,脑子里一下子变得混乱,正当他突然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刀锋就掠过了他的脖子,一颗张口瞪眼的脑袋就这样滚落在地面上。
正像常氏所预料的那样,当鲍二和常氏的尸身被拉到牌坊下示众后,不少痛恨鲍二的百姓在魏军和衙役散去后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糟蹋他们的尸体,鲍二那眼睛瞪得贼大的脑袋悬挂在半空,无奈地看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甘定六如同之前和鲍二约定的那样,十天后帮他收拾遗骨,由于尸体被破坏得太厉害,鲍二的碎肉和骨头和常氏的交织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谁的。
甘定六干脆全部收集起来,连同两颗开始腐烂发臭的脑袋一起送往城外。
在一个平日里看得到日出日落的小山头上,鲍二和常氏的尸首就葬在那里,为了不被百姓们鞭尸出气,甘定六既不竖碑也不上香,葬好后再也没有上这个小山头。
鲍二死后,拓拔昭打算任甘定六为新的牢头,不过想起郑伸、审通还有鲍二的下场,甘定六坚辞不受,而是选择领一笔安家费,带着鲍二的儿子一起返回雍州,远离安定城这个是非之地。
在雍州,甘定六拿着手上的安家费经营着一间小饭馆,不久便娶妻生娃,过上了寻常百姓的日子。
他给鲍二的儿子改了个名字叫鲍秉,甘定六没有文化,想改个好听的名字却又不会,于是拿雍州刺史庄秉的秉字做名,望他日后能念书当官,别像他和鲍二那样成为市井。
因此在鲍秉懂事之后他就特别小心,从不带他到法场看犯人处刑,尤其是女犯,甘定六不想让这孩子打起当刽子的念头,即使是每年一次带着他到安定城拜祭鲍大和钱大小姐的坟也从没碰过犯人游街。
不过作为总角之龄的小童,好奇心总是特别重,大人不带他去看,他越是想去。
十多年后,北魏终于统一了北方,关中再度恢复了符坚时代的宁静。
年过不惑的甘定六生意虽没做大,但总算能养活一家四口。
一天他坐在柜台边听了一阵酒客们谈话的内容,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语便可得知,今天午时有犯人要押往刑场处斩,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女犯。
甘定六敏感地看了酒馆四周,似乎没看到鲍秉在店里忙碌的样子,心里大呼不妙,便唤自己的小儿子过来。
“怎么没看到秉儿?”
“哦,兄长吗?今天早上还在这里,后来说是有点事要出去一会。”
“不会又去和街口那帮小童们玩耍了吧?”
“应该不是,是往镇子方向去了。”
“难不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