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鲍二被捕已经过了十天,可他仍然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大概是因为现实过于残酷了,当他被提上公堂时,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从天堂瞬间掉进地狱让他几乎无法适应牢狱中的生活,睡不好吃不好,每天都以泪洗面,彷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头发都开始花白了。
在公堂上和他跪在一起的是常氏,这位妇人除了面容憔悴一点外,身材倒没什么变化,窄窄的囚衣倒让她的双乳特别的显眼,两人并在一起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父女。
主持审讯的是大将拓拔昭,这段时间除了出榜安民,处理入城善后工作外,他还特意对几名“罪状”较大的官员商贾进行审讯工作,轻则贬为庶民重则处斩,首级在城西刑场悬挂十天,并在城门下张贴他们的罪状。
而鲍二夫妇则是这轮审讯中的最后一场,原因是鲍二实在是罪行累累,告他状的百姓实在太多,于是拓拔昭决定把他们留到最后。
审讯当天衙门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他们一看见鲍二夫妇上堂立刻喊杀声四起,有几个后生还捋手捋脚似乎想冲进去打人,在外面维持秩序的高师显不得不命甲兵提起长枪,喝令百姓们安静下来。
“台下的可是鲍二?!”拓拔昭一拍惊堂木,对着鲍二喝问。
“小,小人。正是小人……”被人唤了几年俊爷的鲍二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你可知罪!!”
“将军明察,小人不知身犯何罪。”
“不知犯了何罪?那本将军就帮你回忆一下吧。来人,把证物传上来!”这时一个衙役把一盘盖着白布的东西捧了上来,正当鲍二纳闷是啥物证时,白布一掀开,原来竟是一堆白骨,上面有一大一小的头颅骨,周围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骨头。
“鲍二,你可认得这个?”
“小,小人怎会认得。”
“这可是从你鲍家大院里挖出来的东西。”
“冤枉,小人从没在家里杀过人,怎会有这种东西。”
“几年前你在刑场上杀了你哥嫂,此事当真?”
“将军明察,确有此事,可小人只是刽子,我哥嫂是被哈术赤抓去,处死也是他下的命令,我心中纵然不忍也不敢违抗命令啊。”
“哼,居本将所知,当年在刑场上被杀头那女的,是一个叫小翠的女子,是吗?”
“这……”鲍二心中一惊,寻思这事怎会抖了出去,除了哈术赤和自己没几个知道啊。
“而真正的钱氏,连同她的孩子则是被你杀的,还埋在自家的后院里了,是不是?”
“冤枉,嫂子和孩子不是我杀的,是哈术赤动的手。”
“大胆!!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传证人!”
只见一个表情呆板的家伙被带了进公堂,惊魂未定的鲍二正想看看那个所谓证人的脸,没想此人竟是鲍家小店的“掌柜”大头。
“回大人的话。”浑身打颤的大头在听完拓拔昭的问话后说。
“那天小人买猪回来,看到大院一片混乱,小少爷被摔死在墙角下,而夫人她……”大头说这话时还不忘瞟了一眼鲍二。
“夫人一丝不挂地躺在肉案上,而脑袋却掉在地上,到处都是血,好吓人。”
“听说是你和鲍二一起处理了钱氏的尸体,可有此事?”
“是,是的。他叫小人把小少爷的尸体和夫人的脑袋埋在院子里。”
“那钱氏的尸体埋到何处?”
“吃……,吃了。”大头费了半天的劲才从嘴角崩出几个字来。
“他和小人一起把夫人的尸体解了,做成烧肉,自己吃了一部分,其他的当猪烧肉卖给客人……大人明察啊,小人是本份人,委实不敢做这样的事,是他逼我的,还说不干就到匈奴人面前诬我通敌,请大人明察啊!”
“你,你这个狗娘养的!!亏我如此待你!”鲍二气得七窍生烟,挥起老拳就要打向大头。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衙役不等他挥拳,两棍便把他打翻在地。
“哼哼,鲍二,大头所说可是真话?”
“将,将军明鉴!”倒在地上的鲍二一边摸着腰,一边用近乎于哀嚎的声音回答。
“大嫂和孩子确实不是我杀的,是哈术赤动的手,在刑场上拿小翠充数也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