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屠将军所言,若能协助得魏人夺得安定,他日定对审通等人加官晋爵,千金加赏。”
“不过,即便你所言是真,可咱没证据,总不能无凭空口地说吧?”
“证据我有,前些日子审通想把过去和屠将军、魏人互通的书信烧掉,我呀,特意光着身子过来逗他。审通这厮只当我是饥渴难耐,便和我云雨了一番,完事后睡得像猪一样,于是我偷偷地将其中几封书信藏了起来。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份,因为晚上与屠将军等人有约,于是匆匆忙忙地烧信,并没留意其中有诈。”
“……,我的好妹妹,你也太,太可怕了。”
“哼!我可怕?我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事还不是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
“好好好,别生气。”鲍二边笑边安慰常氏。
“这要是让哈术赤知道,审通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不过这可是忤逆大罪,要说出去连你也要被株连呢。”
“放心,外面那狐狸精一直想要做大的,审通总想以无子为由对我下休书,只是我比那几个狐狸精聪明,把他家的酒馆米铺打理得好好的,所以一时半会他还舍不得休我。只要我手上的生意做差赔本,他自然堂而皇之写下休书,如此我跟他就没关系了。”
“既如此,何不直接用这招让审通写下休书,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了么?”
“你傻啊你,审通这人你还不了解,就算他休了我也容不得别人跟我好,尤其是你,要是让他知道你娶了我,不明里暗里把你弄死才怪。”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果然细心。”
主意既定,常氏便按计划行事,她故意降价卖酒贩米,也不跟货查帐,几个月下来酒馆和米铺便赔得一塌糊涂,审通果然乘机写下休书,只把房子留给常氏,酒馆和米铺全部收回。
鲍二见计划第一步已经成功,便寻了个机会找上哈术赤,把审通的几封的书信交与他。
哈术赤读后脸色大变,原来魏将拓拨昭与屠孟威约好,在临近新年时向南门发动攻击,屠孟威率领旗下的汉军借行军操练之机攻往南门,同时审通、沐义、童发让手下的家丁打手在城内各处放火制造混乱。
书信的内容很快就送到大将军刘觉的面前,刘觉先是面无表情地读了一遍,然后张口那血盘大口哈哈大笑,既然屠孟威等人的计划暴露,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刘觉并没有惊动众人,当晚便秘密召集刘哈拨儿、哈术赤等少数亲信至太守府议事。
第二天,当审通、沐义和童发三人如往常般回营牢时,马上就被等候多时的甲兵逮捕,被捆成棕子的三人还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何事。
与此同时,哈术赤和几位匈奴骑将兵分几路,突袭了审通三人位于安定城各处的“行宫”、庄园,别看他们平日豢养了众多打手爪牙,可都是欺善怕恶的种。
一看到全副武装的匈奴骑兵杀到,马上被吓得如鸟兽散,只可怜家里那些男女老少被杀的杀、抓的抓,不少大院被士兵们抢掠一空后付之一炬,大火一直烧到晚上,如同长城的烽火一般,一时之间半个安定城陷于混乱与恐怖之中。
和那三个头脑简单的刽子不同,屠孟威也算是沙场老将,当他手下的探子报告各城门突然增派军力,刘觉本营的军队有异动时,屠孟威便知大事不妙,马上命人通知魏军安插在城中的细作,让拓拔昭提前起事。
“报!屠孟威将军称近日身患重疾,不能前来本营听令!”
“什么?早不病晚不病,这个时候患病?!”
刘觉本想对屠孟威也如法炮制,来个擒贼先擒王,谁知对方竟有此一着,因担心北门方面的安危,刘觉只好当机立断,命刘哈拨儿带领五千精锐虎骑攻往北门大营,想趁屠孟威组织反击前将其歼灭。
就在哈术赤等人在安定城内行动时,刘哈拨儿那几千全身披挂黑革铠甲的猛虎也如风卷残云般往北袭去,马蹄所到之处烟尘滚滚,街道上的人们吓得四处乱窜。
等刘哈拨儿赶到时,北门早就人声鼓噪、旗帜飘扬,战斗早就开始了,屠孟威手上只有区区两千兵马,自知无法应付刘觉的围剿,于是企图攻破北门出逃。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驻守北门的一千多匈奴兵也并非省油的灯,双方战了近一个时辰竟不分胜败,当刘哈拨儿大军杀到时屠孟威便知大势去矣。
身穿赭红色皮革铠的刘哈拨儿扯着缰绳,勒住胯下战马,对着阵前大声喊话。
“姓屠的!天王(赫连勃勃)一直待尔不薄,为何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
“你们吃香喝辣,我们只能吃麸子;每次攻城你们分金称银,我们却连铜板都没有,此等优待屠某真是感激不尽呢!”
“早知你们这些汉人都靠不住,难怪大将军一直都劝天王不要重用汉人!”
“尔等胡人蛮性不改,除了打杀吃喝啥都不会,以往符家或姚家都重用汉人,而你们却视汉人如犬彘,国内早就人心离异,现在半个关中已入魏人之手,尔等好日子也不长了!”刘哈拨儿大怒,马上举起令旗,几百名硬弓手排成队列急匆匆地集合在蛮牌兵的后方,随着嗖嗖几声响,箭矢一齐飞向对方,伤痛的惊马左冲右撞,不停地喷着鼻子。
屠孟威见阵前大乱,跃身上了马鞍,扯住马嚼子,指挥将士重整队形。
刘哈拨儿见敌阵一乱马上下令前队进攻,自己也提起长枪跟着一起冲锋,不消半会屠军就被杀得七零八落,刘哈拨儿冲到阵中时看到正在高声指挥的屠孟威。
于是取下背部的劲弩,对准目标射将过去,只听得一阵异样的呼啸声,屠孟威的脑门便被一支铁箭穿将过去,整个人像一只大沙袋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尽管屠军见主帅已死,但都深知此时落入匈奴人手中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仍旧奋力拼杀,两千多人全数战死,竟无一人投降。
另一方面,雍州的魏军主帅拓拔昭收到细作的报告后便知事态不妙,当他仓促地率领大军赶至安定地界时发现刘觉亲率的鹰骑早早就在南门布好了阵,既然对方早有准备,估计屠孟威此时已经凶多吉少,只好收兵退返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