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遍了所有的旅游景点——包彼得中心,艾菲尔铁塔……还有一大串让人垂头丧气的地方——简而言之,只要是她所能想到的地方,只要有年轻人的地方,她都去过了。
也遇到几个令她感兴趣的家伙——可惜的是,没有一个是童男。
时光飞跑。
远处,一群保姆和几个带孩子的母亲正坐聊天,他们的孩子四处捕抓鸽子。欧玲雅想到,要想找到七个童男只有去幼儿园。
有两个神父在散步,好像交谈些什么,他们身着黑色的法衣就像只蝙蝠。
霎那间,一个念头一闪而过,ST西蒙公立中等学校!
全巴黎唯一一所专门的男子学校。
谁都知道那个地方活像是一所监狱——只适应一些自愿保持贞洁的童男。
它是由一群修道士来管理的。
欧玲雅如何能进得去呢?
不过,她不是有一个表兄莫尼克曾经在一所基督教会管辖的男子学校教音乐吗?
站起身来,抚平裙子,欧玲雅迅速地走向公园大门。她要去弄一些重要的电话号码。
那天晚上八点钟,欧玲雅手提公文包,站在ST西蒙公立男子学校的大门前。
当她看着沉重的黑色栎木大门时,竟难以相信自己会在这个鬼地方谋上一份差使。
简直没有一点朝气和热情,就像是一部恐怖电影中的安格拉城堡。
该做些什么?
她心如明镜,但是她仍旧深感不安。
这次可能是她所做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这样来之不易,她不会随随便便放弃。
生平第一次,她严肃地想过要临阵脱逃,一走了之,远离学校,远离考验,也远离组织。
可是一想到父亲的日记,想到自己多年的希望和梦想,她便又鼓足了勇气。
不能退却,她告诫自己;即使最终会失败,我也要尽力而为。
装扮成一名音乐教师,这封她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她不禁感激起彼得逊博士了,他曾经对她进行严格的钢琴培训。她摇摇晃晃地走近门边。
远处传来一阵铃声,不久一扇生满铁锈的格窗打开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探出来,不满地看着欧玲雅。
“对不起,我是欧玲雅,临时音乐教师。我想学校负责人已经给您打过电话,就是上午的时候……”
“噢,是的,我知道,艾博特神父一般不允许学校有女教师,但是学校负责人对您评价极高。您可以进来。”
他打开陈旧的栎木大门,欧玲雅走了进去。她的表兄用一种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她庆幸自己穿了一件灰色套服。
“很不凑巧,杜卡德先生病了,”
表兄解释道:“但是男孩子们都希望每日的钢琴课能正常进行。我安裴你今天晚上教一些颇有天赋的学生。”
我正希望如此,欧玲雅想道。七个童男就找到了。
由表兄带路,他们向校园里面走去。
ST西蒙公立学校也有着一般寄宿学校的气味——松树上的消毒剂味和着煮卷心菜的香味——欧玲雅突然感到像是回到了家中。
他们两个静静地走过一条长长的、昏暗的走廊,经过校长办公室。
上了几段楼梯,又通过一条狭窄的过道,走到了一间标着“音乐室”字样的门前。
“所有的音乐课都在这儿上。一定要严格要求学生。不过,我相信你能够胜任。我们的学生过着一种近乎隐居的生活,极少接触女性。另外,补充一点,他们的家长希望他们这样。记住,离开学校时,把钥匙留在艾博特神父的办公室里。”
表兄走后,欧玲雅推开了房门。
迎接场面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她所要面对的不是一群五年级的欧洲小男孩,却是三个她从未见过的异常漂亮的男孩子——一对黑头发双胞胎,和一个教堂唱诗班领唱模样、天使一般金发白肤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