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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恶人就一定会有恶报（第2页）

尽管王家二少爷王明行有了儿子，但他依旧是未婚状态，因为在封建礼法中娶妻和纳妾不是一回事，这种现象在封建社会中叫做“有姬无妻”，意思是官僚、士大夫、文人中相对混的不如意的男人，因为缺少财富或机遇，没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家境殷实、能在官场上提供人脉资源帮助的家族作为联姻对象，又不肯降低选择正妻的标准，于是就干脆不娶正室，买几个颜值较高但出身低贱的女子带回家，一辈子和她们凑合着过日子，这个群体中的不少分子在缔结正式婚姻关系的时候已经和自己的侍妾、家妓、女奴们生了一大堆娃。

为何郜慧彤发现儿子伤风感冒后在面对下人时会如此失态？

这与她妾的身份是脱不开的，妾在法理上不是人而是财产，男主人可随意买卖或赠他人，但妾一旦有了男主人的子嗣情况就微妙起来，这方炎黄世界虽有嫡庶之别，但绝对没有到王嗣璁前世那个亚细亚盲肠的嫡庶神教程度，庶皇帝和嫡王爷这种称谓，也就是女频的作者能想得出来。

庶子也是主子，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庶子便是父系的天然第一继承人，所以男主人对庶子的母亲总体上还是可以的，可若是庶子死了那就是另一个情况了。

郜慧彤的颜值很高，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不代表王明行就一定会和她产生感情，此后俩人就没有生育了，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庶长子他并不是那么的看重，不过各种该有的待遇是一样不缺，一般都是十天半个月过来瞅上几眼，主要是看看这个儿子有没有死。

郜慧彤的心态很好，没有计较名分待遇，一直安心做着妾室，同时明白儿子对自己的重要性，在教培方面她可是下了血本，以她的月钱根本买不起那么多的珍贵书籍，都是每次看到她男人王明行过来后死缠烂打求来的，说希望儿子能文武双全。

王嗣璁怎么着也是他王明行的种，封建时代的夭折率很高，不是所有嫡长子都能顺利成长并继承家业，当代定国公就是熬死了嫡长子与庶长子后凭借庶二子的身份继承了家督位子，说不准这个不请自来的男娃娃就是自己的继承人，就跟管家说，郜姨娘想买什么书你就去买，银钱从二房账目上扣。

郜慧彤不是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文墨只是粗通，就好比让一个只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女子去给孩子规划人生路线，她能吗？

不能，没这个能力。

但她有个好，就是自知之明，花大钱给王嗣璁买了各种工具书，除了正史部，还有很多科举方面的教辅书籍，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封建时代的底层逻辑是有权才能有钱，王家作为开国四公之首，国姓之下第一家，利用权力开道，在很多行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文化产业，像雕版印书业，王家就是当仁不让的巨头，天下三分之一的雕版印书籍出自王家旗下的刻印工坊，郜慧彤能给儿子准备如此之多的书籍凭借的就是这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郜慧彤给王嗣璁准备了很多的书籍，书籍的名字也都在书脊上写得明明白白，分量最重的当属历朝历代钦定的正史了，此方炎黄世界的三千七百多年历史就浓缩在了字数约一千六百万，九百九十九卷的二十三套正史之中。

封建时代可没有机械化大生产这种可以将商品价格降到略高于成本的大杀器，就导致了任何东西都很贵，书籍也不例外，在当下这个时空节点上，一本书差不多要四百枚铜钱，服侍王嗣璁的下人们的月例钱为三两银子，通过他们的嘴巴知道这顶的上普通五口之家一月的收入了，收入减去开支就是盈余，正数或是零蛋就是黑字，负数就是赤字，绝大多数家庭都是收支平衡，从这可以看出学文识字的成本有多高！

封建时代一本书平均一万余字，一部书可以有数本，十数本，甚至上百本，这套正史部都是精雕细琢的工具书而非粗制滥造的消遣读物，没个千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曾国藩在王嗣璁上辈子所生活的炎黄世界可是被儒家认可为三个半圣人中的半个，道光十六年他会试不中后返乡，途中经过南京时在书市看到一套《二十三史》，这部书印刷精美，让爱书如命的曾国藩喜爱的拔不动腿。

一问价格曾国藩更是惊呆了，书商张口就要百两，要知道这在清末可是一笔巨款，无奈曾国藩太喜欢这部书了，于是把身上的衣物全部送进了典当铺，然后用借来的一百两银子买下这部书，只留下一小笔盘缠勉强回到家，拥有一套完整的正史部对于封建文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梦想之一，这个成就王嗣璁今生三岁多时就达成了。

做人要低调这个道理王嗣璁不仅懂而且很懂，王家的规矩是小孩三岁时就要和父母分床睡，五岁时分房睡，如果想要从这些书籍中获得信息定会在便宜母亲眼皮子，四岁不到的孩童能在西席没有教句读的情况下看懂各种经史子集，正常点的父母最初肯定会开心至极，认为是个读书的苗子，但事后一定会是思细恐极，只会想儿子是不是被妖魔给附体了。

尽管得偿所愿留在了京师并成了王家明字辈二房的半个女主人，但郜慧彤依旧会在夜深人静时候对懵懂无知的儿子大吐苦水，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名留青史的女将军，接着就是举这方世界的岐梁赵郕楚，齐申郑应魏，干晋庆虞宁，这十五个大一统王朝以及本朝的女将例子，为了这个目标自己从小就苦练武艺，不想武功大成之际却被宗门安排到王家当护卫，以至于自己一身好武艺便这样埋没了，余生只能在高墙深院之中度过，只是这些个记忆在王嗣璁融合意识时被搅成了粉末。

女人能管住自己的嘴就好比母猪能上树，穿越后王嗣璁频频遭遇化身为祥林嫂的便宜母亲叨叨不停的场景，头都要炸了。

郜慧彤这般长吁短叹的行为并没有随着王嗣璁的长大而停止，反而日后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前两天她还在嘴碎唠叨，要不是封建礼教方面长幼有序的约束，王嗣璁早就用《甄嬛传》中华妃娘娘的那句“贱人就是矫情”来让便宜母亲闭嘴了，真想去边关用刀枪搏一个富贵可没有人拦着她，还不是自己眼谗京师的富贵安逸生活。

一般情况下，体重相当，其他条件差不多的男女，女性的上肢力量一般是男性的六成左右，下肢力量则强一些，可也只有九成左右，但实际上相同身高情况下男性要比女性重，而且男性明显比女性更加容易长高，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女性要比男性弱很多，前世被国人引以为傲的铿锵女足曾经在2002年时与U-16男足踢过一场比赛，这群十六岁以下的小伙子在不许头球和不允许有身体接触的情况下依旧十次洞穿女足大门并零封对方，这场比赛的结果就是对男女身体素质差异最好的体现。

内力，这种前世只存在于各种幻想作品中的不科学力量的存在，却使得这方世界的女性在力量、速度和反应等领域与男性掰手腕有了可能，顶级女性武者的战斗力一点都不次于男性顶级武者，这也是所有出现内力的武侠类作品的基础逻辑，故此方炎黄大地之上的女将女兵虽不常见但也绝非罕见，而暴力又是秩序的基础要素，郜慧彤所提及这些昔日屹立或现在屹立于异时空同位体炎黄大地之上的封建大一统王朝，都有数量不菲的女性以将相身份被载入正史，其中不乏开国功臣级别的猛女，而前世唯有秦良玉这一名女子被载入二十五部正史的将相列传。

只能说便宜母亲郜慧彤光看到贼吃肉没有看到贼挨打，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编撰史书并将自己的光辉形象留在其中，而失败者只能沦为这些倾向性极强文字的背景板，就拿前世司马迁所着的《史记》为例，西楚一方仅有项羽被单独列传，余下主要人物仅在汉军一方人物列传中出现，而且着墨很少，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比如西楚国大司马、项羽手下第一猛将龙且，龙且在史记只出场了四次，但被兵仙韩信击败身死之后，这个在史记中不过缪缪百余字的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汉初功臣表上，刘邦手下的大小将领们，不论是功高者如韩信、曹参、灌婴，还是籍籍无名者如傅宽、王周、蔡寅、丁复、丁礼，都被记上了“杀龙且”这一大功，可以说龙且用自己的身死铺平了汉初大批将领的封侯之路，这等人物要说是泛泛之辈显然是对西汉开国功臣的侮辱。

个人性癖使得王嗣璁日后在读此方世界正史时总是会去刻意关注那些被历朝太祖、高祖抑或世祖所剪灭群雄一方的女将群体，这个群体中的百分之九十九在正史中往往只有一句话的描述，故想要知晓败寇阵营一方女杰的最终命运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王家一份子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家族藏书，夏家天子之下第二门庭可是搜集了天量的典籍文书，其中就有十多本诞生于王朝鼎革之际的女将谱，尤其是魏干、干晋、晋庆、庆虞、虞宁，宁夏，这六次王朝更替时期的女将谱，因为年代相对来说较近，保存的相当好，记录也最详实。

一旦在《魏书》、《干书》、《晋书》、《庆书》、《虞书》、《宁书》以及《夏书》这些正史中读到女将的名字，王嗣璁就会在女将谱中按图索骥，毕竟能被纪录于史书之人绝非是泛泛之辈，还是拿《史记》为例，皇皇三千年，有资格被太史公列传的人物不过缪缪一百三十个，哪怕是背景板人物也肯定有过人之处。

至于这些女将的具体信息当下按住不表，要等王嗣璁彻底长大能进入家族的藏经阁才能接触到相关的书籍，王家的刻书印书坊只会印需求量大的书籍，比如四书五经，佛经道藏，小众书籍就被束之高阁，市面上是见不到的，都是珍本孤本，只有王家嫡系或是做了巨大贡献的子弟才能一窥真容。

前世时候王嗣璁除了走私大佬这重身份还是键政局的委员，经常在网上和人撕逼对线，主要是闲得蛋疼，为了能驳倒对手可是咀嚼了很多资料，其中就有戚继光所着的《纪效新书》，戚继光明说江湖械斗与战阵搏杀是两回事，个人武艺在战场的作用微乎其微，便宜母亲要真的去西域或北疆从军，最大的可能便是初战就被西戎或北虏抢回去当了肉便器被轮大米。

不过王嗣璁没有太过于怪罪便宜母亲的意思，只因他明白这是环境对人的异化，男人相较于女人的极大幸运就在于不论在儿时还是成年，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又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

而女人，尤其是高颜值的女人，不幸则在于无时无刻她都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路，走容易的路本质上就是依赖男人，所以男人吃软饭会被世俗看不起，而女人却不会，毕竟“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早已经是深入人心。

王嗣璁整体上还是非常感谢郜慧彤这位虚荣心极强的便宜母亲的，要不是她的舍命爬床自己根本不可能转生到出身如此牛逼的家族中，就常在心底得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