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泽若有所思。
天门山似乎在岁月里凝固了,除了草木更加繁盛,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上了年岁的青石板台阶也依然是唐镜记忆中的样子,每一级台阶都又宽又厚,表面布满了磨损的痕迹。但因为快到夏季,景色要比唐镜记忆中的样子更加宜人。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走上了山顶。
道观已经开门了,也依然是唐镜记忆中的样子。两个人一路走进大殿,唐镜竟然真的发现了两三张熟悉的面孔,一想到十年之后他们仍然留在道观里,唐镜竟然生出一种……仿佛终于抓到了一些跟这个世界有联系的东西。
既然说了来上香,两个人就认认真真的上香,直到怀着恭敬的心情走出大殿才松了一口气。
别说,虽然要考试的人不是唐镜,他也有些紧张呢。
“来都来了,我带你参观一下吧。”唐镜自觉是半个主人,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上就摆出了一副待客的架势。
张灵泽抿嘴一笑,“唐哥对这里很熟吗?”
“算吧。”唐镜心想,他熟悉的其实是十年后的道观呀。
两个人在道观里转悠一圈,唐镜挑了一些从陈玄融那里听来的历史传说讲了讲,还带着他去看了飞来桥。
隔着飞来桥望向莲花峰,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一片竹海,山风拂过,幽静的仿佛世外仙境一般。
飞来桥这个时候就不允许普通香客出入,他们被守在桥头的道士客气地拦住了。
张灵泽被飞来桥的结构和桥身精巧的雕刻迷住了,站在桥头问了好些跟飞来桥有关的问题。
就在这时,就见几个人从飞来桥的对岸缓缓走了过来。
唐镜一抬头就愣住了。他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严壑和陈玄融。
唐镜呆呆看着他们,一时间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没有那么厌恶与恐惧了,甚至还有点儿……当然也不是亲近。
这感觉有些复杂,唐镜觉得,约莫就是感慨吧。
严壑的容颜未变,神情仍然是傲气十足,眉眼之间的神色却比十年后的样子鲜活许多,顾盼之间带着一种年轻人无所顾忌的洒脱之意——不像是十年之后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唐镜能认出他身旁的少年道士是陈玄融,是因为这孩子从小到大,五官几乎一点儿没变,只是等比例变大了那么一丢丢,甚至神情都没有变,始终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小仙童的模样。
唐镜在心里啧啧称奇,原来真的有人从小到大都顶着一张脸的,他可算见识过了。
走在严壑身边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道士,唐镜觉得他身上的道袍似乎与天门道的师兄弟们穿的不大一样,样式更繁琐一些,领口还镶了金线,挺气派的。
唐镜猜他或许是来天门道交流学习的其他地方的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