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严壑是不是也在等着他提问呢?
果真如此的话,他之前打算把陈玄融给骗下山或者绑下山的计划就行不通了。严壑一定早有防范。
周重明并不想这么早就跟他师父正面对上,师父那边的什么情况他都还没有摸到。但严壑对他的能力也是心里有数的。在严壑主动将唐镜打发到他身边来之后,他要是不去问问严壑,严壑反而会对他有所怀疑吧?
周重明简直头疼死了,他师父到底想干什么呀?!
眼看已经后半夜了,周重明只能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一会儿。
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也不记得都做了什么梦,但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心跳很急,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摸过手机看了看,才刚六点。这个时间道观里刚开始上早课。虽然芥子园自成一统,但该念的经还是要按时念的,这个习惯,多少年都没有变过。
周重明放下手机,起身去洗漱。
太阳还没有出来,但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从四楼卫生间的窗口望出去,已经有早起的人在外面活动了。
周重明打开水管,接了凉水扑在脸上。
冬日清晨,冷水近乎刺骨,让他觉得头脑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一整夜的疲倦和焦灼也仿佛得到了安抚。
周重明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连日来休息不好,眼圈有些明显,眼睛里也带着血丝,但到底是年轻人,熬夜对身体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负担,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不能慌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仅仅想说几句话打破周围这安静的气氛,“现在还只是师门内部的问题……还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
或许问清楚之后,才知道师父也有自己的考量,一切的怀疑都只是他自己想多了。
洗漱完毕,周重明又溜达到楼下的小食堂吃了早饭,回来的时候刚好到了道观里早课结束的时间。
周重明拿起手机,拨通了严壑的电话号码。
电话几乎立刻就接通了,耳畔传来严壑如冰泉一般冷静沉凝的嗓音,“重明。”
周重明一下站了起来,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师父……你在车上?!这个时间,你是要去哪里?!”
严壑似乎笑了一下,“重明,你找我有事?”
周重明盘算了一整晚的那些措辞统统都被他师父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掀翻了,“您现在在那里?”
严壑顿了顿,“告诉你也没什么,大概已经快要出省了。”
周重明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您出门是有什么事?还有谁跟您在一起?老二和小唐也跟你在一起?”
严壑没有正面回答他,淡淡反问他,“一大清早找我,你想问什么?”
周重明觉得胸膛里像有一把火在烧,“我想问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