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人生的残缺,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心想,只要死了,这一切对错就都会结束,但她怕,怕死,所以她就这么想了一晚,既没有想通,也没有下定决心。
直到程子晴进来的那一刻,她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在这冲动的驱使下,她还是扣动了扳机。
她的眼睛紧闭着,逃避她所能逃避的一切。
扳机行程似乎变得很长,但它毕竟只有一厘米,只要真的扣下,也就一刹那就到了。但没有。
没有。
她害怕自己反悔,继续扣,扳机不断地被扣下去,不断地接近击发的那个点,但它没有到达,没有。
古丽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因自己不敢死而形成的幻觉。
枪的保险是解除了的,扳机也扣得动,但它不断被扣下,不断向那个击发点移动,却这么都没法到达。
仿佛这短短一厘米的行程被扩大了,它从一厘米变成一米,然后变成十米,又变成一公里,到最后它有一百公里那么远,还在不断延伸,即便古丽不停地扣,它也永远无法到达。
认知和感官混乱了,女孩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切,她紧闭着眼睛,不敢张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之前的世界上,是不是已经死了,而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心中一阵动荡,手一抖,手枪却不见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程子晴在她面前,枪在她手中,她把它扔到了地上。
“不能扔。”古丽下意识地说:“会走火。”
“你还担心走火吗?”程子晴一耳光打到她脸上,打出啪的一声脆响。
古丽蓦地哭出来,程子晴抱住她,任由她哭,等她哭累了,就脱光她的衣服,和她做爱。
古丽泪流满面地和程子晴接吻,她们全裸着拥抱,用身体的每一寸互相摩擦。
程子晴爱抚她,舔舐她,为她指交、口交,在她全身的肌肤上亲吻。她玩弄她的嘴穴、腋下、阴部、屁眼,让她的脚布满自己的口水。
古丽被肏得忘了情,天昏地暗地与她互爱,最后在爱中眩晕,疲惫地昏睡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程子晴还在她身边,她睡着了,却紧紧抱着她,似乎生怕一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
杨文麟回到了人造山,他走进山中深深的地穴,在漫长的地道中行走。
他隐约觉得,决战已经近了。
胡重山用尽了各种办法,仍然无法阻止他们在全国各地的快速崩溃。
秘密战争早已开始,那是由刺客和暗杀者在黑夜里所进行的厮杀,是专属于血族的战争形式。
他们在全国各地的情报站不断被捣毁,从上海到南京到武汉,一路被打到重庆。
就在前天,重庆的情报站也被攻破了,残存的同伴被迫向内蒙撤离,他刚刚去接应了他们。
现在反抗军失去了整个中原,就龟缩在戈壁滩上的堡垒里。
杨文麟心想,失去机动性就是失去主动性,他们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胡重山应该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易韵竹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儿子,昨天胡重山却给他们发出了命令,让他们待在境外,不要回国。
他走进自己休息的房间,只有秦缘一个人睡在里面,她值了夜班,正在休息。她的长发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子。
杨文麟在房间角落里找了个床垫,躺下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心想自己总算迎来了还债的时刻,但秦缘不该死在这里,可如果她不在这里,她又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