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考虑好。”楚曦说。
“您是说?”
“先看看强奸者是谁,知道他是谁之后,再决定其他的事情。”
“是。”
“好了宝琳,我想独处一会儿,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搅我。”
“是。”
“宝琳。”
“在。”
“把灯关了。”
宝琳把办公室的灯全关掉,这巨大办公室的深处,陷入阴影之中。
等她走出去关上门,楚曦打开雪茄盒,从里面取出一只罗密欧与朱丽叶,拿雪茄刀切了个十字形的口,点燃大力抽了一口。
他把自己的老板椅拖回办公桌后,舒服地坐上去,说道:“大君,你还在吧?”
“我在。父亲。”示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金色的晚礼服,其上布满星辰般的碎钻,深棕色乳沟深深地显露着,随着她的脚步,晚礼服的开叉分开,露出她惊人的修长美腿。
性感的身体妖娆摇曳,示巴款步姗姗地走来,那优雅从容,就像参加晚宴的国际巨星。
她将一瓶红酒和两个红酒杯放在办公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上办公桌,交叠着美妙的双腿,正对楚曦。
“大君,我们的故事讲到哪儿了?喔,对了,1970年,我在纽约见了一个客人,那次见面造就了今天的世界格局,我见了谁?”
“亚尔马·沙赫特·鲁斯。”
“他是什么人?”
“一个纳粹,纳粹经济学家。他说你的布雷顿森林体系是场彻头彻尾的错误,之所以我和戴高乐能够愚弄你,正是因为你将美元和黄金捆绑在一起。他认为你自己限制了自己的权力,你本来可以轻易地击垮苏联,奴役世界的。”
“靠什么?”
“一种新的货币,和债务。”示巴将高跟鞋挑在脚尖上晃荡,那尖头细跟的高跟鞋布满碎钻,随着她的晃动而闪耀:“在二战的最后几年,德国的黄金已经难以支撑它的战争经济,于是纳粹经济学家提出了一种新的货币理念,主权信用货币,他们不再把黄金视为货币,而是把货币视为一种债务。”示巴的说法和初中政治课上教的内容不一样,在政治课本描述的那个古典环境中,各国都得依靠黄金进行最后的结算。
“货币的发行是我能决定的吗?美元是美国政府发行的,不是我。”
“美元是美联储发行的。美联储是私营银行联盟,由你控制,这些权力受美国法律保证,美国政府干涉不了。”
“好吧,而我在1944年的时候,认为美元必须有黄金背书,后来建立黄金总库也是为了维持美元和黄金的绑定关系。然后我见了亚尔马·沙赫特,他说了什么让我改变了主意?”
“谁知道呢,我猜他说了资产负债表。”
“资产……不……”楚曦站起来,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来回踱步,一连串的逻辑思维在他脑海中飞速流过。
他是双一流大学的学生,是千军万马的高考场上杀出来的人尖儿,拥有拔尖的智力和更广阔的视野,即便没有足够的知识体系,他的认知能力也不是程子晴能比的,他说:“资产负债表的两边同时增长或者收缩,每增加一笔负债,就同时增加一笔资产,资产和负债是平衡的,等同于什么都没有。”
“是的。”
楚曦自言自语道:“就像房贷,一个人向银行借一笔房贷,同时买到一套房,等同于既增加了房子这个资产,也得到了房贷这个负债。”
“等同于什么也没发生。”
“是……”楚曦点点头:“等同于什么也没发生,如果有必要的话随时可以卖了房还清贷款。……但资产负债表,不是永远天然是平衡的吗?”
“会计上是这样,因为它要算所有者权益,但我们先不这样算,这只会把你绕晕。一套房涨价就能赚钱,跌价就会亏钱,而不管它涨价跌价,你找银行贷的钱不会变,这是常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先把所有者权益扔到一边,用常识思考。如果要这么思考的话,除了房贷以外的负债,并不会天然的生成真正的资产,它只会得到一笔会计上的资产,也就是一笔钱,但这些钱毛用都没有,因为你还有负债,它们是要还的,你还在被收利息。”
“您发现了最关键的点。”
“关键点?……”楚曦已经忘了吸雪茄,雪茄的烟越来越少,渐渐地要熄灭了:“关键!关键在于你每产生一笔负债,有没有同时产生和它相对应的资产,或者说……是你用负债形成资产的能力!”
“是啊。”示巴的高跟鞋在脚尖儿上晃荡,她黑色的眼睛看着楚曦,慢慢地舔玩红酒。
楚曦说:“美联储发行的货币,通过公开市场业务换成了国债,钱换到了美国政府手上。”
“或者通过贷款,换到了仍然由你控制的私营商业银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