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歪歪的霍峋极少见,病到昏过去接不了他电话的霍峋更是珍稀物种,郑爷见状的眉毛立马打了结,‘兴师问罪’的火焰全熄,坐到床边,轻轻用酒精湿巾帮霍峋擦汗。
“郑先森,”Bryce用他蹩脚的普通话给郑秋白解释了来龙去脉,“不过刚刚医院已经打电话过来啦,嗦霍总不系病毒性感染。”
还好不是流感,不然明天倒下的就轮到Bryce了。“那是为什么突然发烧?”
Bryce思索片刻,道:“医生讲,可能系太累噜。”
马上要春节了,霍峋人不愿留在港湾,想回内地多待一段时间,于是这段日子加班加点干活,他本身工作强度就已经超出常人不少,又猛加班,再抗压也要超出精神和肉。体承受阈值了。
毫不夸张讲,霍峋的工作量放在钢铁侠身上,钢铁侠也要进废铁场。
郑秋白早就料到这一天,他从没见过像霍峋这样,陀螺似的旋转,永不停歇的人。
哪怕在燕城,霍峋表现的足够漫不经心,胸有成竹,郑秋白还是会担心,这两地奔波本身就是加剧疲劳的事,他想让霍峋量力而行。
郑爷这个善解人意的老板公叫站岗的Bryce下班了,反正他已经到了,他来照顾霍峋就行了。
“真某用我帮您搭把手嘛?”
“不用了,不早了,你快下班吧。”再耽搁下去,Bryce回家的轻轨都要停运了。
不过郑秋白还真没给病人陪过床,他只能按照霍峋照顾他的方式,照葫芦画瓢。
Bryce是没好意思给他老板换居家服的,霍峋也不会叫Bryce碰自己,他有洁癖。
以至于霍病号现在躺在床上,身上穿的还是衬衣和西裤,这种硬质的面料,出了汗黏着身子很不舒服。
郑秋白的力气肯定是没办法把人架起来换衣服,使出全身劲儿,才把霍峋翻过来翻过去。
直至最后一条底裤扒下来,满头大汗的郑爷给这赤条条的人擦遍酒精后继续塞进被窝里。
床头还有几种喝的退烧药,不过郑秋白给霍峋又量了体温,输完液后,那体温已经从吓人的三十八度六降到三十七度九了,估计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彻底退烧。
郑爷伸手抚摸霍峋温热的额头,他觉得霍峋可能是烧到头疼,这才一直皱着眉,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被触碰的霍峋发出几不可闻的哼声,像在难过,郑秋白就换掉衣服上床,把人抱在怀里给继续揉额头和太阳穴。
这倒不是效仿霍峋了,是小时候他发烧头疼,舒澜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直到霍峋不再紧锁着眉,靠坐床头的郑爷才松一口气,低头吻了吻霍峋被他揉通红的脑门。
*
霍峋醒过来时,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4,从大脑疼痛的程度来看,他大概已经退烧了,现在只觉得脑门上的皮肤有点疼。
屋里没有Bryce的身影,于是口干舌燥的霍总还要自己爬起来喝水,他支起胳膊想动作,却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同时他的左手在两米五的大床上,触碰到了有温度的人形物体。
察觉被子里有人那一刻,霍峋已经退烧的大脑在飞速旋转。
Bryce要是敢这样没分寸地躺上他的床,他会不顾及两辈子的关系,明天就让人事通知Bryce走人!
这小子再困,地毯不能睡吗?沙发不能睡吗?
非要睡床上污他清白?
霍峋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也做好一脚给对方蹬下床的准备,才敢侧身去看躺在床上的另一个人。
不过,这个背影很熟悉哎。
和清白没什么关系。
这是他的秋白。
霍峋抬手搓了把脸,以确认他现在不是在做梦。
感觉到床垫晃动的郑爷翻了个身,他确认霍峋三点多退烧后才敢闭眼,现在还没睡沉,“你醒了?还难受吗?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霍峋做了一宿噩梦的憋闷在这一刻被冲散开来,梦里让他恐惧担忧的事情都是假的,现实里,坐在他对面的郑蝴蝶才是真的。
他扑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喝不喝水的,现在不重要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郑爷被压倒在床上,认命道:“我接到了Joe的电话,知道了你背着我买房子的事,又去翻了翻邮箱,发现了你私下买飞机的事,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以防你什么时候偷偷背着我成世界首富,我还不知道。”
不是世界首富,都不带这么烧包四六的。
“那房子是我上辈子住过的,环境很好,适合我们带着小花生一起住。”
房子的理由郑秋白勉强采纳,“可我要飞机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