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掏出钱夹子,“该多少就是多少,记得给我开个发票就成。”
郑秋白明白这不该拦,让员工去开收据,转头笑笑道:“我知道霍先生贵人事忙,没想到我这小店开业都被他记在心上。真说到点上,也该我这个做小辈的去主动拜访他才对。”
郑爷说这话是客气,小陈却顿时笑出神采,狡黠道:“正好,这周末领导家有个小家宴,到时候霍峋也要从港湾飞回来,领导说,你不嫌弃,就到家里坐坐。”
说的是‘不嫌弃’,可郑秋白哪有敢嫌弃的份儿。
郑秋白自己避着霍家拐弯走,这霍家人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送走小陈,郑秋白就给霍峋打去了电话,正好霍少爷下课,接到了,一听这事,霍峋立马不干了,打电话给了自家大哥。
霍峥上午其实没有会议,只是主动出面请郑秋白赴宴,不是他的作风,换成圆滑的小陈做这档子事正好。
接到霍峋的电话,霍老大也振振有词,“你们两个都在燕城过多久日子了,还不回家来见个家长,等什么呢?还是想等孩子呱呱坠地才回来?没有你这么办事的!”
未婚先孕,在霍老大眼里原本也算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这就跟先上车后补票一样,流氓!
只是郑秋白和霍峋也没办法补票,霍老大也就不计较这件事了,但一家人总要坐下来吃一顿饭,彼此相熟认认脸才是。
从上次在医院见到赵淑梅,霍峥就开始惦记这件事了,谁知道这过去快一个月了,也没见霍峋主动提起来见家长的事,就好像把他们一大家子都抛之脑后了似的。
连到京市来产检,都没主动带人回家一趟,这还了得?
霍峥这才坐不住,主动出击。
“你就不怕吓到大嫂?”霍峋也怕他的家人吓到郑秋白和孩子。
“你大嫂胆子没那么小。”再说了,指不定陈禾比霍峥接受的还快。
当初主动找大师算命,给霍峋算出个大四岁的良配,还要早婚早育才成的,可就是陈禾。
“那我二哥和霍嵘呢?”
“你二哥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霍老二是霍家脾气和心态最稳定的人,可能是常常和代码打交道的缘故,他就连老婆跑了,都没有失态过。
至于霍嵘,“你还关心起他来了?”
“我不是关心他,是他和郑秋白是同学,他们两个这样碰面——”不尴尬吗?
霍老大才不觉得尴尬,“这样正好,老同学成亲戚,亲上加亲!”
远在某个剧组探班的霍嵘打了个喷嚏,秘书沈衾收回了替老板支起的小风扇,“周五晚上还有个颁奖典礼要出席,请您注意身体。”
霍嵘也是娱乐圈有名的年轻资本,长相和身家背景,叫他在一些娱记那里比公司旗下签约的二线艺人还要惹眼。
如果不慎感冒发烧,会影响霍嵘看重的上镜风采,沈衾到时候还得去对接媒体,帮要面子的老板下掉举止不妥当的照片和报道。
“我记得,我没事。”霍嵘抽抽鼻子,这不是感冒发烧的喷嚏,好像是有人在念叨他,更像是他的身体对某些未知不幸的预兆。
霍嵘这份害怕掉链子的担心,一直持续到颁奖典礼结束,从娱记那确认过他即将刊登在报上的照片都足够潇洒,才彻底安心。
从公司回到霍家,霍嵘照常在家度过两天周末。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点晚了,但出人意料的是,陈禾还没睡下,正带着佣人给霍家的前院和门厅做打扫工作,霍家上下灯火通明。
“呦,大嫂,您这大晚上的这是准备迎接谁呀,咱家里要来贵客了?”
陈禾面上喜气洋洋,一拍霍嵘的肩膀,“哎呀,你不知道,你弟弟明天就要带对象回家了!你大哥和我说,那个孩子,正好就比霍峋大四岁!我就说那大师算的准,过一阵,我再去求大师给你算算——”
霍嵘站在门廊前,看着满面期待和欢喜的陈禾,闻言面上僵硬,“不是,我没听错吧,霍峋他要带对象回家来了?”
“是呀!明天你也记得早点起来,说不定上午就到了,可不要赖床,让人家小姑娘看了笑话。”
霍嵘脸上有些绷不住,“大嫂,要万一不是个小姑娘呢?”
陈禾反问:“什么叫不是个小姑娘?”
对象对象,还能是个小伙子吗?
第二天上午,当精致又斯文的郑秋白从副驾驶上走下来时,站在门厅前迎接的霍家四口人,只有陈禾没忍住惊呼出声:“这、这——”
霍峥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大师算的准,就他正好比霍峋大四岁。”
惊呆了的大嫂喃喃重复着‘大四岁’,硬着头皮掏出了她最开始给弟妹准备好的翡翠镯子,小声埋怨丈夫,“可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这要我怎么送见面礼!”
霍源扶了扶眼镜,目光在郑秋白身上打量一番,没什么太大反应。
毕竟就连霍老大都没有发火,看样子和霍峋之间已经达到了某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