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霍嵘觉得霍峋头脑发昏,彻底疯魔一般,霍峋也只觉得霍老三其心可诛,搅屎棍子一根。
“我不需要!”霍峋态度依旧强硬,“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不是你们眼里没有头脑的蠢货和小屁孩!”
霍峥拍沙发,“你不是孩子谁是孩子!?你还要反了天了!”
这话更气得霍峋面上冷然。
霍峋已经十九岁了,因为家庭环境和教育的参差,他原本就比一般同龄人更早熟。
只是这份早熟没有体现在通达的人情世故上,而体现在他格外偏执又有些偏激的性格上。
体现在他始终急于摆脱这个牢笼一般的家。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了?既然我做什么你们都看不惯,那放任我在外面自生自灭不可以吗?”
“你闭嘴!”霍老大这把年纪,最忌讳的就是生啊死啊之类的话题,闻言差点也要给霍峋一巴掌,“我看你真是在外面放野了!今后你再敢出门试试!”
毫无疑问,霍峋这次又被关在家里了,数罪并罚又有暴力伤人的前科,看管他的保镖比从前还多了两个。
但这次霍峥没有收走霍峋的手机,所以霍少爷还能跟郑爷打电话报平安。
他在电话里没有讲暴击霍嵘的‘英雄事迹’,只说和兄长之间发生了点儿口角,现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我原本今天还去看你。”
霍峋话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同时也有一丝侥幸,至少现在郑秋白还会接他的电话。
打点滴的郑爷闻言,却想到平时横得跟什么似的霍少爷此刻就像个小猫小狗一样被关在房间里,竟然还觉得有点可爱。
不过转念一想,霍家的长辈都得是什么样的脾性,管教一个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还要靠这样的强硬手段,这不会将霍峋搞得愈发逆反?
不过郑秋白能说什么?
他只能好言相劝,“既然这样,你在家还是乖乖听话,争取早日放出来。”
“但你被关起来,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被家里知道了——”
“不是,当然不是。”霍峋连着否认两次,生怕郑秋白为此背负上负罪感,又或者觉得他是个握不住的烫手山芋,他背后的家族亲戚都是些吞人的嗜血罗刹。
实话实说,霍峋那些朋友,但凡知晓霍少爷背负的那些家规训诫的,没有一个不怵的。
郑秋白是还没见过霍峋挨打的惨状,更不知道霍峥骇人的脾气,以及那一家子完全不向着霍少爷的大家长们。
所以他并没有往深处去想霍家是何等吓人模样,更无法感受到霍峋的憋屈和辛苦。
而在寻常老百姓眼里,霍家必然是个极光耀的门楣,寻常人想托生到这种人家,说不定都要提早三辈子吃斋念佛一心向善。
霍峋倘若和他讲想逃出来,郑秋白大概也没法儿理解。
于是霍峋就不提这些惹人烦心的事儿了,他转头和郑秋白聊起了电视机上看到的证券消息、和最近他手上几只股的涨幅,有的没的,透露些许他很有赚钱的天赋,如今手里也不缺钱的信息。
总之,他就是想和郑蝴蝶把这通电话延续的再久些。
郑秋白听不懂证券新闻,但听得懂霍峋的小心思。
他也没拆穿,举着电话听霍峋讲话,半晌,他又趁着霍少爷持续高谈阔论之际,偷偷把手机搁到了小腹的位置,想让肚子里的宝宝也听一听。
因为书上讲,胎儿在肚子里,也会有记忆。
可以向外打电话,这次被关起来的霍峋相比之前闹绝食时安分许多,按时下楼吃饭,然后迅速上楼,要么和郑秋白煲电话粥,要么转头打给李晌让对方帮自己跑腿,给郑秋白送各式各样的东西过去。
堂堂李少,都快被霍峋使唤成跑腿小哥了。
但为了兄弟的爱情事业,李晌只能忍了,一边给郑秋白送货,一边暗地里恨元麒龙回到港湾上学去了,没办法在这里和他同甘苦共患难。
郑秋白对李晌有印象,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来人,还有些意外,随即拿出金玉庭招待客人的气场,让对方坐下。
李晌拎着大包小包,全是精美礼盒装的水果滋补品营养品,除却他按照霍峋需要专程去外面买回来的,还有各路人马给李家几位行长送的礼,各种口服液大补药,摆在家里也没人吃,来探病正合适。
不过他统一把功劳归给霍少爷,“这都是霍峋让我给带来的,他虽然在家里不能出门,但心里都惦记着呢,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呢。”
李晌这人,有脑子,但脑子不多,在郑爷眼前,他就是彻彻底底一小孩,说话很可乐。
“你和霍峋,怎么认识的?”
“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子呢!小时候我住我姥家,和他一个院儿的。”李晌谢过阿良给他洗的苹果,一边啃苹果润喉,一边就开始往外捅咕霍峋小时候那点事。
小男孩小时候那点玩笑,不过就是玩玩弹珠、上树掏鸟蛋、自制弹弓比准头、冲着墙根儿撒尿比谁射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