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没说话,抓着小木剑去追钢蛋。钢蛋跳起来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地直响。
坨坨叹了口气对小丛说,“云善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钢蛋从楼梯上一路跳下去,又往外面跳,云善追出去。
卢洋洋着急地喊,“云善快回来,天上会下冰雹。”
兜明走出去,掐着云善的胳膊把他抱回来了。钢蛋跟在后面一跳一跳地也跟着跳进屋。
“蛋~”云善握着剑,搂着钢蛋,和钢蛋一块在屋里蹦跶。
小纸吊在云善的辫子上,“嘶嘶”地吐蛇信子。
冰雹断断续续地下了个半个月才停。
整整三天没下一场冰雹,大家这才敢走出门。白天温度一直正常,没有像之前一样再出现高温。
早晨,米悦在院子里洗衣服,坨坨带着小孩子们和钢蛋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因为钢蛋的爪子不好拽衣服,他们总是让钢蛋当老鹰。钢蛋往哪跳,大家拽着前面人的衣服就往相反方向躲。
小孩子们玩得很高兴,一个个哈哈地笑着。在钢蛋跳动时,又紧张地叫起来。
米悦搓搓衣服抬头看一眼隔壁院子,看到小孩子们玩得高兴,她也跟着开心。
衣服洗完,需要拧干。米悦下意识地喊,“卢林,来拧衣服了。”
卢柯走了过来,“嫂子,我来拧衣服。”
米悦抬头看着卢柯,想到卢林已经不在,她冲着卢柯笑笑,“这一大盆衣服都得拧干。”
卢柯拧干了衣服,把衣服挂到晾衣绳上,转头看到米悦悄悄地擦了下眼睛。
失去亲人的悲伤一日日地淡化,家里人已经不再经常提起卢林。只是偶尔想起时,叹上两口气。卢奶奶和米悦会流下几滴眼泪。
活人总是要向前看,不能总惦记停在过去的人。生活总是这样。
冰雹停下的第四天,各个工厂全都通知复工。卢家的日子恢复得和以前一样。早上吃饭后各自上班,由姚宏屿把卢迪迪、卢洋洋送去幼儿园。
张明明也转到第五区的幼儿园。张波经常会和姚宏屿一起送孩子去幼儿园。
白天,几家一起去东南角的集市卖东西。上回他们从外面搜了很多东西。凡是屋子里好搬的东西全被他们搬来了。
就这一笔,姚宏屿就分到9000多积分点。这几个月他都不担心再养家糊口的事。
东西卖完,花旗他们回家,张波和周盛、顾谨慎他们找相熟的人说话去。
梁佑说要把之前租的房子退掉,兜明、坨坨、小丛、云善带着钢蛋去给梁佑搬东西。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梁佑现在已经很相信亲戚们。发生了这么多在生死边缘的事,亲戚们一直都带着他,让他吃饱饭,尽量让他舒服地过日子。他觉得这些人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是真的对他好。
梁佑走上二楼,看到原本属于鲁轩的屋子里走出一个女孩。
他难过地对坨坨说,“那原先是鲁轩的房间。”
鲁轩已经死了。他的房子被房屋管理处收回,重新租给别人。
坨坨一瞬间也有些难过。他记得那天晚上,鲁轩来敲他们的门。
梁佑的东西不多。一床棉絮结成一块一块的脏被子,连个被罩都没有。几件衣服,一些小零碎。
小零碎被小丛用衣服打包起来,一个包裹扣在钢蛋身上,一个包裹扣在云善身上。
坨坨笑起来,“云善看起来像是要去流浪了。”
云善还美呢,挺着小胸脯和钢蛋站在一块。
绳子捆上破被子背在身上,梁佑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家里。这个家他住了十年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他深吸一口气,锁上门。
他们顺路去房屋管理处办了退房手续,交了钥匙。
把自己唯一的一床被子放进房间的柜子里,梁佑有种自己真正住进这栋房子的感觉。
“现在是不是秋天?”小丛站在门口问梁佑。
“如果天气不再异常的话,现在是秋天。”梁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