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司机离开之后,果果从其他人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酒店,是属于他们的居住空间。
他快步上前,忽然跳了一下,扑进略有些慌张的青年的怀里,惊喜交加道:“你怎么做到的?”
兰波稳稳地接住了他,不让人滑落下去,大大松了一口气,和煦如风般笑道:“你是购买房产吗?这可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雨果先生和大仲马先生也帮了大忙。”
阳光在他的身上镶嵌金边,在果果澄澈明亮的蓝眸之中熠熠生辉,眉梢眼角流露出柔和的笑意。
“刚才那个是新西兰政府的人吧!你和他签了什么协议?”他稚嫩的声音清脆灵净,令人心情愉悦不已。
“保证书,顺便未来帮他们一点点小忙,维护两个国家的友好关系。”兰波调整了姿势,方便更好地抱着果果。
他转眸一笑,面向亲友的方向,温和地说道:“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第二个家了。”
中原中也的笑声清朗又生动,他拉着chuya的手,往大门走去,“该选房间了,先说好我是一个人,不用哥哥作陪。”
魏尔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温柔的表情,他和阿尔蒂尔去提放在地砖上的行李箱,他们显然是提前知道这件事了。
果果没有离开兰波的怀抱,他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三层小楼房,神色越发柔和。
“该看看我们的新家了,房间随便选,有不满意的地方就重新装修一下。”兰波揉了揉他的发顶,紧随其后跟上去,“虽然这片郊区没有人烟,但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新的家园需要重新建立,开垦荒地,分化种植区域,播撒种子、移栽树苗……一切却如希望那样顺利地展开。
中原中也待了五天,他和chuya已经建立良好的联系,然而想要探索深冰下的秘密,却需要激烈而冲突的感情,无奈放弃了短时间内唤醒沉睡记忆的念头。
又过了两天,中原中也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横滨,而果果等人在新西兰停留了一个半月之久。
他们探索山林中隐藏的乐趣,寻找矿石、挖掘野菜、品尝山花的滋味……风吹拂起凌乱的发丝,穿过指尖缝隙,在山谷里回响着不羁的旋律。
——十一月中旬
果果抚摸着树苗发出的嫩芽,轻声说道:“挪威的冬天来了,极光将带走逝者的灵魂,我们一起去靠近看吧。”
他沐浴在阳光下,眼眸微垂,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线条简洁优美,伫立在田野间自有一番宁静圣洁之美。
阿尔蒂尔仰起头看了眼远方天空,“好。”
回到家里,阿尔蒂尔和兰波提起旅游的事情,兰波也想起了在柏林时果果的遗憾,他那时并不明白极光对果果意味着什么。
而这时,兰波已经明白了其中蕴含的刻骨铭心之情。
即使是虚幻的母子情义,那也是果果眼里的真实,是魏尔伦可望而不可即的血脉亲缘。
他们从新西兰回到横滨,彼时秋叶飘零,又到了一年红枫季。
兰波决定故地重游一次,这次没有外人的身影,只有他们一家人。
兰波诉说起往事,温柔与爱溢于言表,魏尔伦和他并肩携手,眼里满是无奈,但还是陪他幼稚一回。
两人慢悠悠地踩着沙沙作响的树叶迈步,湖畔边,披着淡金色发的孩子和赭色短发的孩子比谁的风筝飞得更高。
白发青年坐在石凳上观看他们比赛,留起半长发型的俊秀少年,双手插兜,仰头看着风筝,脸上带着怀念之色。
十一月末尾,他们飞往北欧寻找神秘的极光。
挪威的冬天比想象中要温暖许多,即使是曾经怕冷的兰波也能适应这个国家的温度,他们兜兜转转最终前往不冻港特罗姆瑟。
到了昼短夜长的漫长冬季,几乎所有的北欧小镇都会陷入安静的状态。
而北欧人在秋天储备了大量食物,就足够保证他们等到来年春季的降临。
北欧人不喜欢冬天,也不太喜欢绚烂多彩的梦幻极光,他们觉得那是带走生命的死亡女神的裙摆。
阿尔蒂尔悄悄和兰波说起:“极光飘向人类未知且无法探寻的尽头,在美好时代被赋予了新的含义——灵魂的归宿。”
兰波看向雪山里壮观的雾凇,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魏尔伦在照看玩雪球的孩子们,他得确保那两个小家伙不会因为玩得过分高兴,就弄出一身汗而感冒了。
中原中也朝着那边两个不玩雪的人扔出雪球,调侃打趣道:“喂喂!你们两个难道就不想体验一下打雪仗的快乐吗?横滨的冬天可没有这么厚实的大雪地啊!”
阿尔蒂尔和兰波相视一笑,他们的确不像以前那么怕冷,但置身于冰天雪地也无法热爱起来啊!
——这是怕冷者最后的一丝倔强。
魏尔伦微微眯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兰波,我好像因为你的臭毛病,确实没有好好玩尽兴过。”
曾经一到冬天恨不得天天抱着壁炉的兰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他的亲友并不打算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