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洋觉得没有人会坚持住。如果有那也只是昧着良心或者怯懦的小人而已。
他不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如果要怪就怪那些愚昧的相信天元视作神明、妄图用金钱换取世间一切愿望的人们真的太过蠢笨。
直到从多方打听到守护星浆体的两个咒术师是被他们咒术界称为人渣的两个怪才后中村洋才开始觉得有点慌了。
死亡的阴影开始如影随形地缠绕在中村洋的心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惊吓不已,就连平日里吃的喝的用的他都不敢多用。
正巧在这时,业内有名的北川家向短短两三天就消瘦了很多的中村洋推荐了一位诅咒师,在对方意味深长的微笑和意有所指的描述下他半信半疑地接过了那位诅咒师的联系方式以及具体描述。
玩世不恭、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嘴角扬起的笑容是他们这种人常有的虚伪意味———这种人一般不会关心其他人的任何事,只要把相对应的报酬给他就不会有麻烦。
中村洋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确定了这位诅咒师绝对是他们这一类人,在警告过对方见他没趣但还算乖巧地走回去后时隔两天,终于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强撑着的困意再次席卷而来。记忆如泡沫般涌上心头,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带着面具的大人时有些恍惚。
一些很久没有想起来的细节逐渐涌上心头,他开始迟疑地想:那位大人一开始就额头处受了伤吗?还是在十几年后的某个普通的日子中出了事?
可是他记得那位大人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有出过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和如同被电锯割神经般的疼痛感涌上心头,泡沫扑通扑通地开始破灭。
眼前逐渐清明,窗外的鸟啼声和蝉鸣声也渐渐响了起来,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
面前好整以暇伫立的虚影逆着光让中村洋看不清的面容,但声音是他熟悉的那位大人的声音。
“中村,你觉得什么人比较适合保守秘密呢?”
冷汗顿时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巨大的恐慌感如浪涛般扑到他的嗓子眼里让他无法发出声音,烧焦的气息和空气中浮动的柏枝香此时也像是有意识在逼着他下跪一样。
手指僵硬,只有眼珠能够转动。想要咽口水但又生怕那位大人因为这微小的动作而发怒,心跳声不绝于耳。
“大……大人。我还有用大人!!我真的还很有用大人……”
他笑了下,用高高在上的那种人常有的声音——轻蔑而令人无法拒绝抗拒的意外听的中村洋心里发慌:“是吗?那你证明给我看。”
额角的汗珠流到了中村洋的唇角,他抿了抿有些干的唇角,但此时一个怀疑的想法在他耳边不断叫嚣。
这真的是那位大人吗?
“大人,不是有意冒犯。您能转下身吗?”
“………”
中村洋见那位大人的身影并没有转过来,顿时疑心骤起,刚想连声质问和把隔壁的那位诅咒师叫来就听到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没发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的异样吗?真蠢啊。”
中村洋冷汗彻底浸湿衣领,猛然发现刚才还能听见的鸟鸣和蝉鸣声已经听不见了,周围像是被罩了一个黑色的罩子。
缓了很久,他才抹了把汗诚惶诚恐地连声询问大人需要他怎么办?得到答案后马上开始提笔写起了什么。
等到他写完要递给那位大人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挂在墙上的时钟啪嗒啪嗒开始敲。
三点半了。
脚底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中村洋猛地低头看去只能看到一只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咒灵正在啃食他的脚。
急忙寻找大人的身影时他错愕地发现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大人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前只剩下一只只扑上来的咒灵。
再一看面容与记忆里那一张张含着泪水的面容对上了号。
来不及发出惨叫声,撕心的疼痛感伤及肺腑,皮肤再次被腐蚀的感觉一点点蔓延。
—
四点半
渡边影看了看时间,发现他搞的半幻境已经失效了,将柯南借给他的刚才配合着中村洋演戏的变声器收到一旁煤球递给他的背包后平静地盯着满脸汗水的中村洋。
发现已经昏过去后也没有意外情绪。
毕竟中村洋这些年做的任何愧对于任何人的事都会以十倍的代价返还给他,虽然只是在幻境里但依旧具有疼痛感,没有醒来倒是比较正常。
渡边影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地打开窗户,风呼呼啦啦地往这层靠近天台的房间里吹,像是要把这里面发生的一切罪恶洗干净一样。
冰蓝色的眼眸打量了下附近的警备情况后踩着窗户边稳稳地往下跳,避开所有警备员和巡逻的人,如同来的时候那样不引人注意地走了。
只有那张桌上还留着的忏悔书上写着一行又一行的罄竹难书的罪恶在阐述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