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画扇子吗?”
煤球沉默地把它的小细手抬起来给咒术师看并且深深怀疑这个咒术师是不是傻了,怎么会问咒灵这个问题?
你见过咒灵拿起笔画扇子的吗?它见过的咒灵都不屑于或者根本没意识懂人类的知识,就连它能懂人类的语言也是从记忆里扒出来的。
“………”
渡边影顶着咒灵像看傻子般人性的眼神,没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清单:“上面说有画扇子的活动。你不要做吗?”
煤球:“?”
煤球从“觉得渡边影是傻子”逐渐转为开始怀疑“咒术界连咒术师都教不好肯定要完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最后煤球还是在渡边影的眼神下艰难地拿起了一只笔,然后掉了二十多次,整的原本就写满了无语的豆豆眼更加看起来像死鱼的眼睛了。
场面就像温和清秀的少年在教他不会学习的学生开始习字一样诡异又和谐,煤球边拿笔在白纸扇上涂抹边想:当时它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咒术师?
后悔JPG
煤球勉强应付完之后就迎面对上了渡边影递过来的扇子,上面画着一颗正在吐丝的煤球:“送给你。”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那么就送你一幅画吧。夏日扇扇子时掀起的风也是画中的自己摇晃时倾泄的凉意,应该会觉得不错吧。”
不可名状、不可被常人看到的事物一旦开始被人温柔以待总是会下意识地躲闪,就像藏在角落深深厌恶自己的泥土仰视着月光一样。
不过还好这次月光平等地抚摸了从始至终只伤害自己的咒灵,难得的煤球只是沉默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咒术师,你好麻烦。”
“嗯嗯,接下来要去看风铃吗?”
“…随便吧,反正你这么麻烦也不会听我的。”
第087章休息的第二十三天
这家酒店老板和老板夫人喜爱安静风雅,特地找了一片比较偏僻栽种了一片松林的地方,同时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很难打车。
距离地铁站光走路估计就得花四十多分钟,在上空坐在剑上飞开“气息”大概要花二十分钟。
酒店本来是提供三餐和饭后甜点不用非得客人们跑到外面吃,但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因为半夜赏月意外发现附近有狸猫路过,可能是觉得突然出现狸猫很奇怪,跑过去看之后就被不知何时放置的陷阱夹伤做不了饭后渡边影就必须在自己做饭和花二十多分钟跑到公交车站做出选择。
最后他果断选择去吃一家有名的乌冬面。
除了坐落在附近零零散散的房屋外,入目看过去皆是高大苍翠的树木和未被开发过的小路以及小路上悉悉索索动来动去的各种小动物。
从渡边影的视线往下看,能够看到往路边花朵里钻胖乎乎的蜜蜂、以前总是在庭院里看到的蟋蟀在杂草间蹦跳以及几只飞倦了的麻雀蹲在草丛间收拾羽毛。
无论从哪里看,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初夏气息。风吹树梢,金黄色像是快被融化的太阳被风吹的倒在树杈间,远远看过去像一团红色和金色的棉花糖黏在翠绿和碧蓝之间,似乎戳一下就会流出带着滚烫热气的鸡蛋液。
渡边影没带剑,行李箱被好心的黑发同期拿回高专,浑身上下只带了单肩包和一只摆烂窝在单肩包里被压的像块饼的煤球。
虽然可以用树枝代替剑,但是那样总感觉比用剑飞更惹人眼,渡边影干脆带着半死不活的煤球慢悠悠地走在这条小路上。
咒灵自带冷气属性浑身上下的毛更是又冷又软完全就是一个令人心仪的夏日抱枕。不过鉴于煤球一级的身份,这种抱枕也只有渡边影能偶尔抱抱。其他人要是想试试可能真的就逝世。
四十分钟的路程因为煤球不耐烦但又不挣扎的动作以及闲的没事问渡边影几句话聊天而并不显得太长,反而让悠闲的一人一咒灵感觉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公交车站。
公交车站人不多,只有两三个人在候车亭刷手机探头拍附近的几棵极具特色的歪脖子树。
初夏炎炎,在众人等车期间吹来的风都是含着一大口热气的,气势盛大地扑到众人脸上,照的人眼睛不自觉眯起来,手挡在脸上。
其中一个都把遮阳的草帽都拿下来遮脸用,发现遮不住后干脆用手遮住草帽上的漏洞试图抵挡热气。
渡边影看着放在旁边座椅上背包里露出一角煤球的豆豆眼,突然轻声询问:“你觉得热吗?”
煤球看了他一眼,问都没问就慢悠悠地吐出一口冷气然后摆了摆手将冷气挥到他身边,看到渡边影舒服地眯眼后嘟囔“真是麻烦”拿捏着度,等到这个麻烦的咒术师表情变成蔫蔫的样子后继续敬业地吹冷气。
敬业的让人不禁感慨:咒灵的功能真是具有一定的多样性。
就连渡边影都没想到煤球会这么敬业地给他吹冷气,最开始他也只是想问对方能不能挪一下位子让他从背包里拿出扇子扇风。不过难得总是嚷嚷着要自杀的咒灵突然有什么想干的事,渡边影自然不至于非要劝阻它而是借着整理背包的动作向摆烂的煤球道谢。
煤球没回应,只是吹冷气的动作比刚才多少有些懒散的动作要更加用力,吹的渡边影垂在脸颊旁的发丝都飞起来。
还好周围的人都被太阳晒的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注意一旁嘴角翘着的渡边影发尾和发丝都无端翘起来。
—
去往那家乌冬专卖店的路上,渡边影偶遇了应该是出任务回来正准备回高专的佐藤先生。
佐藤先生沉默地看着神色如常的渡边影,然后淡定地向他摆手打招呼,平静表示:“渡边君不用担心,今天就当我没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