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再决定是否真的要和他这个曾经背叛过银月却又被人类“背叛”的半身“合作”。
“江平,你还是太年轻了。”
江传安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自动开始调动,十分反派的疯狂笑意就那样出现在他的嘴角,就连自己都开始恍惚。
也许他真的就是这个故事的反派也说不定,所以即使……永远地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毕竟一个美好的故事,不就是要以主角团战胜并杀死反派为结局才是最完美的吗?
于是江传安继续说了下去:“即使扔掉精神系的技能不谈,在现莫比乌斯环,我的专业可是心理学啊,所以我比谁都更清楚,人因为什么而喜悦,又因为什么而痛苦。”
江传安挥了挥手,黑鸦般灿烂的羽链从他的身后升起,秦筝等人此刻也赶到了现场,青年银色的,如月光般水波流动的眸光在那些曾经最信任现在也最信任的同僚身上划过。
他冷声道:“我只知道,妄图更改已经既定的命运,你们即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说的不错。”看热闹一样的银月鼓了鼓掌:“那么加油吧,在我挣脱这份讨厌的束缚之前……我亲爱的半身,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银月转身,漂亮的裙摆摇曳出莲花般的美丽,她向江传安挥了挥手,刹那间,精神孤岛中与金融中心的顶端骤然升起一轮满月,银月消失在了被锁链束缚的满月之中。
银霆和林司尘脸色难看地抬起了头,他们都注意到了那轮满月之上束缚的锁链正在剧烈的颤抖,如果再不毁掉那轮满月,让银月成功挣脱白敬泽的限制的话,就来不及了!
林司尘以一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茫然与希望看向江传安,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反应,但是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按照银月的要求,整个人化身飞扬的鸦羽,骤然消失在原地。
“小心!”
柏真的能力偏向精神系,他比在场的其他人都瞬间察觉到了江传安的意图,猛地向江平的方向伸出手,江平叹息一声,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在昏暗的夜空下亮起了冰火一般的光。
“刷———!”
冰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出鞘,鸦羽链与锋利的刀刃相交,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人留手,唯一的裁判银月正安静地观看着这场监护人与被拯救的孩子之间的战斗。
秦筝焦急地转换着视线,那两个人几乎变成一黑一蓝两道光,融入到夜色中,江平能感觉到无数精神力顺着他的精神孤岛流出,然后消失在江传安手中脆弱的月光中。
“江先生……”
江平咬牙接下江传安操控鸦羽链的攻击,他倾身向前,声音有一瞬间几乎变了调。
“最痛苦的人……我们的确是最痛苦的人,那你知道我们因为什么而痛苦吗?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
江平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再也不想忍受些什么,只想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都告诉面前的这个人,林司尘的猜测和那些最初的猎人们告诉他的线索组合出来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感到胆战心惊,他惊醒,自己其实根本无法接受江传安决绝地去做某件事的离开。
明明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官方猎人了,可是他依旧无法接受江传安如此痛苦地离开。
既然江先生根本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那么他的态度越坚定,他的结局就会越糟糕。
“……但是不论如何……不要让我失去你好不好?这就是我对你的爱,或许有些不讲道理,但而爱偏偏就是不讲道理的东西。因为你,因为你,的确是拯救了我啊!”
江平干脆不去躲避鸦羽链的攻击,他奋不顾身地冲过去,直接一把拽起了江传安的领带,他身后如夜的羽翼几乎失去平衡,在空中踉跄一步。
鸦羽链没有任何停留,就那样干脆利索地穿过了江平的身体。
鲜血溅出,在空中撒下一道血红的幕布,江平怔然,明明自己眼眶通红,但是愣住的也是他。
因为他看到,伤人的羽链操控者自己,那双平淡的宛如水晶的眼睛并不是漠然的,在刚刚江平没有躲的那一瞬间,江平确信自己看到了水光在闪烁。
那是一种心中的悲伤突然冲出来的感觉,意识还在强撑着,但是身体比他自己先支撑不住了,用眼泪在向大脑求助。
求求你们了,你们都不要这样在意我,爱这个字太重了,就连喜欢这两个字,我都负担不了,不要爱我不要爱我。只要那样一直保持着调侃与被调侃的关系就好,不要更近了……
伤势并不严重,更何况江平早就在地下城的摸爬滚打中习惯了这样的受伤,他猛地抬起头,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大概是那所谓的权能的影响吧。
“哈,你那副样子蠢透了。”
与心声完全相反的是,江传安嘴角的嘲讽依旧鲜明,如果不是因为太了解对方,恐怕江平自己也会被骗过去。
江平不再犹豫,他猛地伸出手,拉住了江传安的肩膀。
他听到了几乎让人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就这样去恨我呢?还是恨比较好,毕竟爱会腐烂,但是恨不会啊……
江平咬了咬牙,并不觉得哪位【灵魂】前辈这样的想法是对的,相反,错的可怕。
于是他不再忍耐:“不,我认为爱只会生根发芽。”
而且……虽然江传安心里嘴上说着很刺耳的话,可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求求你们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