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秦川喝两口水,注意到孟礼塞给他的是一只海绵宝宝图案的大容量冰暴杯,没有不锈钢内胆但明明是热水外层却不烫手,估计有保温作用,孟礼手里的杯子也是海绵宝宝图案,看来是一对。
不过,路秦川不着痕迹看看四周,这家里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家徒四壁,倒不是条件差,至少比孟礼在H市住的地方好,好很多,只是空无一物。
可能孟礼刚住进来又生病,没来得及收拾,很多东西都没拿出来,与其说和路秦川用一对儿的杯子,不如说这间屋子里只有这两只杯子。
又怎么样呢?它们是孟礼买的,孟礼挑的。
世斐成套的高档手绘骨瓷杯具,薄如蝉翼的、白可透光的、毫无瑕疵的,是不如海绵宝宝可爱吧。
“这儿一个月租金多少?”
路秦川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孟礼说一个数,路秦川笑笑地看向他,“回世斐吧?我收你一样的房租。”
孟礼十分纳罕:“哟,您做慈善呢?世斐两百平,这儿才六十,照你这么做生意,仟夢迟早裤衩子都赔出去。”
“行,”路秦川从谏如流,“那我多收点。”
俩人互相瞅瞅,孟礼收起顽笑的神色摇摇头:“咱俩完了,你趁早付钱,付完咱俩就别再单独见,对谁都好。”
“不然呢?”路秦川问。
“不然啊,”
孟礼森然道,“还是啊,我去找你老丈人,另外再撺掇撺掇冯曼语,从仟夢出走。”
“孟礼,”路秦川看起来好像有点被刚刚喝的水噎到,说话有些莫名艰难的味道,“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信冯曼语?不如信我。”
“你什么意思?”孟礼敏锐地问。
“回世斐,”路秦川干脆地说,“你就是一名租客,我不打扰你。”
孟礼嗤笑:“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路秦川冷静陈述,“那天在会议室你也看见了。”
在听见“会议室”三个字的时候,孟礼的表情显出一瞬间的抗拒。
“我知道那天我过份了,但你肯定也明白冯曼语的意思,给你介绍陆倾,她能是什么好心?”
路秦川语速极快,“在公司会议室尚且如此,你说你自己住这儿,万一哪天冯曼语把人给带你屋里呢?”
“在世斐,”路秦川笃定,“你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冯曼语不敢。”
路秦川说这些话,真的很笃定,语气平稳条理清晰,孟礼却说不出来,总感觉他哪里怪怪的,好像说话无端有点颤抖。
不过先不管他抖不抖,不得不说,这个狗,说的还挺有道理。
其实那天会议室里那些高层,孟礼没觉得太丢脸或者怎么样。
开玩笑,上回在周总的别墅看得还不清楚么?在人家这些“总”眼里,他们这些艺人本来也不算个东西。
但是说什么和冯曼语一起离开仟夢,根本是胡扯。孟礼自己非常明白,不可能的,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经纪约交给冯曼语还成,一起共事还可以,别的真的不能深交。
路秦川扔出一沓照片,孟礼接过去看。
他发现照片上全是他自己,他上车下车、进出仟夢总部大楼等等,各个角度、各种偷拍。
“!这是?”孟礼一瞬间一股凉气从头冲到尾椎骨。
“我买的,陆倾在找人跟拍你,”
路秦川再接再厉锲而不舍,“我警告过这个人,但你也知道,有的人骨头贱,不听劝,越警告越贼心不死。你说说看,不得防着吗?”
“你?警告陆倾?”
孟礼一脸不相信,“按您路总的脾气,不得跟他好好谈个价钱吗?怎么还警告上了?”
“孟礼,”几乎是话音还没落,路秦川沉沉地打断,“别这么说。”
“还不让人说了。”孟礼咕哝一句,懒得争论,继续看那沓照片。
还真的挺恐怖。
路秦川重整旗鼓继续加码:“你仔细看看这些照片,唯独世斐周围他们不敢靠近。怎么样?你的‘助理费’我照出,你继续在仟夢做艺人,别的没了,别的什么也不需要你做。”
孟礼左看右看,更加奇怪:“你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