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陈设没什么变化,除了一样,西面墙上原本的西洋画被换掉,孟礼眼风一错看清楚新换的画,险些一头栽倒。
这是一幅照片等比放大重绘的人像画,我去,孟礼直吸气,这不是我么?笑得活像缺心眼,和年轻几岁的路秦川一起看着镜头。
两人身上是学士服,这是毕业典礼的合照,该说不说,看上去很滑稽,因为他们的母校好死不死吉祥色是绿色,外国人又没个忌讳,学士帽也是绿的。
嗯,咱们就是说,两个戴绿帽的大老爷们的合照,给放大挂办公室里?这是什么癖好。
路秦川坐在他那张过于大的办公桌后面,孟礼收回目光,懒得问他的癖好,强制视线落在别的地方。
等等,刚才秘书说“还在办公室”,没说完,是不是就是说的这幅画?
后知后觉,孟礼意识到,不仅路秦川这个狗能看见这幅画,只要进来办公室的人都能看见。这很像一种昭示,一种地位的证明,证明他孟礼地位不一般。
又是发红包,又是耳提面命,这才换来今天秘书们对孟礼的礼数。
路秦川这是发的什么善心?能干出这种好事?他要干什么?
孟礼的目光四处转悠,就是不往路秦川身上落。
最后兜兜转转落在两人中间的办公桌,哎哟,好大的桌子。
真的大,真的有必要么?孟礼怀疑他的这张实木桌子,上面说不定能停下一辆车。
正想着车,那边路秦川说:“公司打算给你配辆车。”
“嗯?”孟礼没反应过来,“配车?”
“是。”路秦川说,“公司的车不太好。”
讲一堆,说什么公司的车车型都不好开,不适合新手,巴拉巴拉。
孟礼一个字没听进去:“外出拍戏接送公司会派车,我平时用车也不多,就用艺人部的车就行。”
路秦川很坚持,孟礼问:“公司别的艺人都配私车么?”
“问得好,”
路秦川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架金丝眼镜,戴上,显得意态从容,“没有。不是公司配给你,是我送你,行不行?”
“不行,”
孟礼想也不想,“怎么着啊,走程序是不?送完公寓送车?”
“路秦川,”
孟礼下巴抬起一点,一脸审视,“你怎么的,吃了吐?”
“你别那么精神紧张行不行?”
路秦川笑笑,眼神藏在镜片后面闪烁不清,“你瞅瞅仟夢出去的艺人,不靠粉丝自嗨剧刷脸的有几个?出道两部戏就能演男主的又有几个?又是年终,我不得表示表示吗。”
孟礼眼含嘲笑,噼里啪啦说好几个名字,都是圈内数得着的新生代实力小生,一个一个出去都是票房保证。
孟礼:“你搞捧杀那一套是吧?说说吧,非要抬我干嘛呢?”
“不干嘛,”
路秦川倾身,双手交叠放在面前桌上,显得很诚恳,“就是希望你再接再厉,好好沉淀,好好演戏,今年接一部男主,明年接两部,后年……”
“后年怎么的?”孟礼好奇。
“后年,”
路秦川喉头梗动,过一会儿才说,“用不着后年,你的经纪约是最基础的艺人约,公司打算给你抬抬提成,即刻生效。”
他等一等,见孟礼没提出异议,继续说:“你有空让小胡去趟法务部,拿新合同,你签完——”
“路秦川,”
孟礼打断,“你到底干嘛呢?又要配车又要抬提成?”
抬手指向西面的油画:“还有这,还给秘书们发大红包全我的面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路秦川一边嘴角抬一抬:“怕你记恨我,怕你跳槽呗。”
他要笑,但是好像他的面部神经不这么想,看上去好像一边嘴角翘着特别游刃有余,实际离近看就知道,他的嘴角抽啊抽,跟面部神经紊乱似的。
孟礼没看见,桌子太大了,孟礼又没盯着他脸看,看见个鬼,孟礼只是嗤笑:“仟夢路总还怕人记恨吗?再说谁敢记恨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