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后的意识,他昨天晚上就没正经吃饭,等于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意志终于没能战胜客观物理规律,低血糖晕了。
孟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刚刚入住的样板间一样的卧室,床头灯光昏暗,照得窗外更暗,一时分不清是刚刚入夜还是马上天亮。
左手背有点麻、有点痛,顺着抬头一看,不得了,居然在家还输上水了?
“别乱动,”
床边路秦川起身过来,摸摸他的手,“你有低血糖?”
他的手真是凉,路秦川顿一顿,重新坐下来握住:“还有哪里不舒服?”
孟礼翻个白眼:“没事了。”
路秦川嘀咕两句,好像是说体检也没看出来,孟礼就笑:“你怎么老是盼着我出毛病?两顿没吃饭就能查出来,那不叫体检,那叫监控。”
“你什么时候开始低血糖的?常犯吗?”
路秦川问。
孟礼说没有:“要是没体检,说不定我也不会低血糖。”
这么一说路秦川明白了,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对方听起来大概是个医生,路秦川简单交代情况,说人一天没吃饭,现在醒了,然后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试图进行摸额头、测脉搏等一系列动作。
“别的还要注意什么……好的……谢谢您。”
放下手机,路秦川端来一只玻璃杯:
“喝点热水,明天规律进食,医生说问题不大。”
水杯递过来,孟礼半坐起身,感觉脖子后面热热的,路秦川的手掌撑在那里,怕他坐不稳。
这孙子突然这么和平,真是不适应。
“好好睡一觉,明早上我给你订餐。”
两人聊几句,路秦川手上力道加重,缓缓捏捏他的后脖子。
说完路秦川起身,看样子是要走,孟礼后脖子暖呼呼的,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张嘴说:“这么晚了还去哪?在我这对付一晚上得了。”
“不了。”路秦川眼睛一闪。
“哦,那您摸黑开夜车吧。”孟礼只是随口一句,并没当回事,翻个身把被子拥满怀准备睡觉。
但是,他听见门口路秦川的脚步声折回来,在床头附近的位置站定。
又过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很短,人体高热的温度从背后靠近,在他身边躺好,长臂一伸,把他抱个满怀。
还挺暖和。
他听见路秦川叹息:“下不为例。”
嗯。
好暖和啊,刚才手上和脖子上也是,太暖了,水杯也暖。
是得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