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峰在原地站了一会,回去后没几分钟,姜泉余光看见陈潮的手在自己课桌边缘轻敲两下,张佳慧推她,“叫你呢。”
等两人在走廊尽头实验室视线相交时,姜泉只感觉莫名荒唐,她扯出了点笑意,“怎么了?”
“什么时候报名的?”
“去年,”她语气带着点细微的讽刺,“被欺负到发疯的时候,想着找个别的事情做可以逃离。”
姜泉恍然发现人是真的在成长的,偷偷在好多深夜崩溃流泪后,质问的话竟可以如此轻易的说出口,“根本没有录音笔,对不对?”
“是你编出来的,其实是那个手表,对吗?”姜泉呈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抵抗姿态,“你到底还干了什么,你想监听到什么?所以那晚你才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她平静了一点,觉着有点可笑,“竟然还要谢谢你。”
陈潮伸手想牵她的手,被狠狠避开,她抬头紧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所以你,录下来了吗?”
姜泉竭尽全力的撕开自己心底最大的恐惧,“我们做那个的时候,你拍过吗?”
陈潮心下一震,察觉她摇摇欲坠,不顾抵抗的将人抱到怀里,试图温暖她冰冷的体温,一遍遍的在她耳边重复,“没有,没有。”
“那就好,”姜泉闭眼,庆幸自己恐惧的最深渊缓慢闭合,她颤着手指从他的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翻出那张照片,“你很早就认识我了。”
“是。”他甚至没有多余的辩解,一口就承认了。
“我们分手吧。”姜泉缓慢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把手机还给他,“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你故意引导那些欺负我的人,是不是很有意思,看着我崩溃,难过,因为几句话要死要活,那时候我经常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烂人,大家对我的厌恶才是正确的,承受是在赎罪。”
“因为这样想会让我好受些。”
她陷入绵长的回忆,蹲在地上抱着膝,以尝试抵住自己不断抽痛的心口,“所以你对着我在杂物间说出那种话的时候,是不是觉着我特别贱,很好玩弄,两句话就被你哄到床上去。”
“可我还是当真了,”姜泉的声音混入崩溃的泣音,“我明明亲耳听过你的讽刺,见过你的冷漠,还是天真的可以的觉着万一是真的喜欢我呢?”
“万一呢?”她摸一把自己脸上的泪,嗤笑一声,“可是哪有万一。”
陈潮看着她小小一团缩在地上,明明弱小易碎,一只手就能锁在怀里,可他却一动都不敢动,在这一刻才发觉他从小耳濡目染的控制欲是多么一无是处。
它只会将击溃爱人构建的巴比伦塔,让情欲膨胀成金戈铁马的战场。
“其实我拍了,”姜泉动了下,找出一段视频,把手机放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是上周她说要出去买文具,中途突然折身停下,仰着脸问他要不要亲。
黑白的监控视频把两人的脸拍的清清楚楚,男生用一种强制的姿态将矮他一头的少女抱在怀里,低着头接吻,女生的脖颈被迫后仰折成承受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