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当灵抛开与子盈的交情,以第三人的立场客观评判整件事,也不得不承认,子盈颇有些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她“累教不改”,抖S之心不死,反反复复对婷施虐,恐怕也不会惹出风离这个“大怪兽”来,更别说自己肉疼了。
风离再不对,也是因为自身实力太强所连带的反应过激,充其量不过是假想防卫造成的防卫过当。
甚至,律师完全可以将他的行为解释为正当防卫。
因为很明显,子盈是在“施暴现场”被逮了个正着,而法律判决,从来都是基于正常人的价值判断,考虑一般人视角、一般人的常情常感,不可能考虑BDSM这种非主流文化。
对于杀人抢劫,行凶伤人,绑架强奸,爆炸投毒,纵火决水等等一系列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允许公民无限度防卫是理所当然的事。
站普罗大众的立场,风离作为公孙婷的未婚夫,面对自己的妻子遭受奴役淫虐,全力施救反击、造成不法侵害人死亡重伤,当然在必要限度之内。
如果不是子盈阴错阳差被秦启装进了仕女服,面对暴怒的风离,恐怕她不死也要重伤(而且伤了也白伤,风离未必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这些东西,法学专业的秦启当然要比耳濡目染的灵更加清楚。只是很多时候,当局者迷。
不过,秦启能够自我反思,总归是件好事,因此灵并不想盲目地为他开脱:“当然,你当初这么欺负子盈肯定是不对的,经历了这次事情,你绝对不许再添乱了,必须全力帮她解决问题,”
“婷,明早跟我一起回家吧。”这是毕月霞走后,风离的第一句话。
此时,子盈已经重新睡下,毕竟“又聋又哑”的她,无法顺利与大家交流,用手机打字也不是很顺手,还不如在空调房里继续睡觉。
而此刻,风离就打算带婷回去天堂酒店稍事休息,这是秦启安排的,距离不远,光顾一下他们家族的生意也好。
至于婷留在出租房中的行李,下午从警局出来后,他和秦启已经过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证件卡包随身带走,电脑什么的搬到了楼上秦启那边寄存,剩下的大件行李都不算多么贵重,联系房东赶紧过来安排换门了事,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两个女孩的衣服书本会丢失。
“……”婷抬头,双眼凝视着他的眸,片刻,忽又低下,低声呢喃道,“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我家,就是你家。当然,明天先回下你家,再回我们家。”风离说了一句听似拗口的回答。虽不直白,但他相信她能够听懂。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良久,婷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软软地窝进靠背,“……我累了。”
“明白。这就带你去休息。”风离笑了笑,俯下身,将她从沙发上横抱起来。
这一次,婷没有挣扎,安安静静地将螓首靠在他肩头,双眼微眯,似乎陷入假寐。
“呐,离哥。”步行在空旷的停车场,被风离横抱在怀中的婷突然轻声呼唤。
“嗯?”风离应声,表示有在听。
“有个问题,答案我已经猜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婷将脸颊埋进风离肩窝,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你这小鬼头,我那么多问题你都不肯回答,还反过来问我?”风离取笑。
“你也可以不回答。”婷闷声哼哼。
“唯独对你,我什么都会回答。”风离笑眯眯地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从前如此,而今如是,未来亦然。”
“从小到大,我们每次较量,你是不是都在放水?”婷终于当面问出了纠结苦恼她十几年的这个问题。
虽然或许,在风离看来,这个事情不免有些小孩子气。
只要能让她高兴,让她一招半式再简单不过了,从小到大他也从未放在心上,就像此时此刻,他仍愿意满足她的好胜之心:“怎么会呢?我家婷婷是最厉害的嘛!”风离腾出手来,宠溺地挠挠她后脑。
“离哥!你这个笨蛋,看着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高兴了吗?才不是呢!”婷一下子抬高了音量!
撅起小嘴,将他的脑袋拉低,与自己四目相对,一字一顿地道,“我可不愿意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弱的废材老公!”
“啊?!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风离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难怪,自己从小到大,不论多么努力,总感觉婷对自己若即若离,那一层关系始终无法更进一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她生气,没想到竟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