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研究出来,子盈早就受不了了!”婷婷也听出了秦启的没底气。
“秦启,要不你先和那边的专家咨询一下?”我居中打着圆场,但对于子盈的情况,同样非常担心。
婷婷说得很对,这个项圈一日不拆掉,子盈所承受的痛苦便会每况愈重。
亦或是说,受压迫的气管和主动脉、持续的脑部低氧状态,都会都子盈的生命健康造成极大的损害,就更遑论对她日常所造成的的不便了。
“呃……只要强行破坏就可以么?”就在我们七嘴八舌不可开交的时候,风离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们的争论。
“啊?你什么意思?”
“我想,我全力的话,应该是可以弄碎这个项圈的。”风离闭上眼,在脑海中大致估量了一下当时的发力程度。
“不会吧离哥,你真有办法?”婷婷有些不敢相信,“当时我用碎星指可是纹丝不动……”
“不敢保证,但可以试试。”风离思索片刻,将目光落到子盈穿着乳胶连体高跟靴的脚踝上,“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先从脚镯实验,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对子盈小姐造成更大伤害。死马当活马医嘛!”
风离的话,让我和秦启、婷婷都骤感峰回路转,子盈在看见我写给她的字条后,其畏惧的眼神中都闪过一道亮光。
但当他接近的时候,半身僵硬、因难受而有些失神的子盈仍旧条件反射式地瑟缩了一下,看向风离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恐惧。
不同于当初被秦启教训后的逆反与愤懑,此时的子盈是真的吓坏了,面对噩梦般袭来的风离,面对如此远超常人的非凡伟力,这样迅雷炽电一般的速度、爆炸式的破坏性,能断一切的力量,还有无限接近死亡的体验……
从白天到黑夜,子盈明知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从婷和灵口中得知只是无心的误会,却完全无法抑制灵魂深处的战栗。
[不要怕,子盈。离哥真的不是坏人。他是个大笨蛋,早上毛手毛脚的……现在让他看看,说不定真的能帮你拆掉这些。你不是最讨厌这些镯子了吗?说不定因祸得福,反而得以摆脱它们。],婷婷坐在床沿,拉住了子盈已经恢复成乳白色的纤手,写字安慰,同时‘恶狠狠’地瞪了风离一眼,[他要是弄不好,我不会放过他的!]
“咳咳,婷婷说得对,说得对。”风离讪笑着连连称是,求生欲极强,“不过那样的话,这么漂亮的镯子就彻底毁了。”
“那都是该、可恶的秦启给子盈弄的,毁了才最好!”婷婷本来想用‘该死的秦启’,不过想到今天早晨秦启奋不顾身地赶来‘救援’,念头一转,便鬼使神差地改了口。
“害!都什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上那些!”我赶紧替秦启表了态。同时手肘撞了秦启一下,他也赶忙表示没有意见。
“子盈小姐,请放轻松。”风离双手缓缓靠近子盈穿着乳白色连体高跟袜靴的脚踝,那里,一枚镂空的脚镯牢牢固定,与下方的乳胶长袜严密贴合,几乎不存在缝隙。
“……呼……哈!”风离坐马分鬃,双手左右交错,分别握住脚镯的上下两侧,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紧接着运足内劲,两臂回旋对扭,手指瞬间攥紧到极限。
滋、滋……
曾经在婷婷的碎星指下纹丝不动的脚镯,在风离可怕的手劲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变形声,其内部的金属纤维、结构部件,开始出现一缕缕裂纹,顺着镂空的间隔,一块块被撕裂。
“就是这里!”在剥落了数道花饰,将几处镂空连而为一之后,风离指尖扣入,总算找到了发力点,在真气加持下,变扭为剥,以强大的黏力,猛烈向外掰开。
咔!
一毫米、两毫米……最终,在一声脆响过后,曾经被断定为坚不可摧的合金脚镯,被风离生生掰断。
哐当,镯子落地,发出两声清脆的撞击声。
“啊?!”婷婷目瞪口呆地看着风离,彻底傻眼。
比起我、秦启和子盈,唯独她才明白:这套镯子究竟有多么难以撼动,也曾经不止一次试图帮助子盈将之取下,但任凭她用尽浑身解数,每次均仍以失败告终,而此刻,风离却办到了。
“哟西!”
“唔!”
婷婷的出神被我和子盈的欢呼打断,即便是秦启,此刻也流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万一子盈真有个三长两短,风离固然逃不脱过失致死的罪名,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子盈,虽然她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但整个人从病床靠背上陡然坐直了,甚至不顾仪态地将脚踝捧起到眼前反复端详,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令我和婷婷都唏嘘不已,虽然动作开起来很不雅观,但此时也没人说什么。
当她再次抬头时,看向风离的眼神中的恐惧明显少了三分,而多了一丝感激、甚至崇拜之类不可名状的东西。
“惭愧,要不是有镂空边缘方便发力,想要弄开这个镯子,可得费大劲了。”风离暗道侥幸,倘若这枚脚镯是光面实心,暴力拆解的难度恐怕还要往上翻个番。
有了成功的经验,剩下的几枚手脚镯加上项圈,很快也在风离的手下变形断裂,一身乳白色乳胶质地的仕女服没有了那几个金属环的点缀,反而变得好看了一些。
解决了恼人的项圈问题,子盈总算可以比较顺畅地呼吸了,脖颈处虽然被乳白色的仕女服包裹,但从项圈变心的程度上看也晓得一定会有淤青,婷婷不停的催动内力,在真气的抚摸疏导下渐渐将其缓解——本来风离打算亲自出手帮子盈推拿过血的,不过婷婷鬼使神差地将他的手推了开去,美其名曰担心风离吓着子盈;不过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她醋味发作了而已。
因为刚刚还对风离充满恐惧的子盈,情绪此刻已经明显舒缓了许多,高度紧张恐惧了一整天的她,还没等我们聊上几句,便已经在病床上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