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怕自己同他客气两句显得怪异,楚默回道:“恭贺就不必了,怕你不自在。”
李郎中得了一顿阴阳怪气算是消停了些。
他拿着一卷密封的卷宗递给楚默,“这是沈侍郎传下来的,圣上指明给你。”
楚默见礼,道:“多谢。”
两人背身而坐,楚默不由得想和这有趣的人闲话几句,“李郎中可娶妻了?”
“自然。”
“可有孩子。”
“也是自然。”
“孩子可还听话?”
李郎中脸色一黑:没完没了是吧?这是搭话还是审犯人呢?
楚默憋着笑气道:“唉!看样子李郎中的夫人很是凶神恶煞啊!”
“胡说八道!”李郎中一口辩驳,气沉丹田,“我夫人温柔解意知书达理,岂容你置喙?”
“那这些话你对你夫人说过没?”楚默自然而然地答道,“总不能是在外人前给自己撑面子夸赞自己的夫人,又在自家夫人前恶语相向吧?”
楚默说话也不看他,就当是和平常闲话一样自在,这倒让李郎中有了羞愧之地又不至于锋芒太露。
他老脸是真是没地儿放。
他一个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指点了?
羞也羞也。
但这小丫头也忒圆滑了点儿,若非上次自己有意刁难她,其实这小姑娘的做法也挑不出什么错。
楚默说完卷起小皇帝下发的卷宗,心头全然不像面儿上那么轻松。
她办完常事儿亦如寻常,小步迈了出去。
走前,李郎中提点了楚默一句,“有能耐是好,只怕爬怕太快容易踩不稳,尤其要防着上头吐你唾沫星子,下头扔你石头的事儿。”
楚默轻轻“诶”了一声,也没听进去。
心想世上哪个有伟大理想的人没被非议过呢?
给自己带上一层小光圈,楚默奔到沈元声办公处。
“我现在便要动身去北部?”楚默问。
沈元声回道:“小皇帝是这个意思。”
“那静王要谋反还没确切证据呢,我去不是打草惊蛇?再说元宵节到了,我还等着瓮中捉鳖呢。”楚默喃喃着,不满堆在了脸上。
这才刚换衣裳多久啊就什么事儿都交给她?
钱没拿到半分被使唤得像个会飞的牛马,这皇帝让她来当算了。
什么都不做还占着个位置,这不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还是个镶金的茅坑。
沈元声道:“我已向圣上请求了,让你陪我过完元宵再去。”
楚默眼睛一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