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证据是吧?”楚默“嘭”地拍了一把桌子,用手挡住他判案的文卷,“三天之内若是我没找到证据钱释随你处置,这三天,你要保证钱释活着。”
楚默盛气凌人,纹丝不动的眸子燃着簇簇黑火。
李郎中愣了两秒,随即才反应过来刚刚他竟然被一个刚入官场的小姑娘唬住了?!
他冒出一半的冷汗迅速收回,心想拿架子谁不会?
和这小姑娘谈,哪怕谈成了也丢了面子。现在就敢和自己讲条件,以后还不随意拿捏自己?
李郎中道:“本官怎么会因你的一己私欲放了囚犯?”
楚默回道:“若是这个囚犯的作为事关江山社稷呢?介时京城出事,责任该算到谁的头上?”
江山社稷?
李郎中哈哈笑了两声。
一个科举都没中的乡野村夫还能动摇江山?
楚默不理会他的傲慢,实事求是地同他分析:“虽说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他背后的人可是不简单。未雨绸缪四个字李郎中听说过没有?”
楚默又夸大其词地说明了太后让她彻查此案的原因。
听完后李郎中已经动摇了,却不想自己妥协得太难看,以为这姑娘在编什么话唬他,于是给楚默递了一个台阶。
“不若你写个陈情书,一则是证明事出有因,二则是让本官知道事情始尾缘由。”
李郎中的做法叫跟随他的小吏都看不下去了。
见楚默迟迟不答,那小吏开口道:“楚主事近日誊写卷宗十分辛苦,再写陈情书恐怕会误了誊写卷宗的进度。不如叫楚主事现在就说清楚,也免了郎中你的事。”
李郎中却执拗,“楚主事适才说了,此案纷繁复杂,岂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楚默想着没法,不如先答应了保下钱释的命。
正欲开口时,两侧的狱卒齐刷刷弓腰行礼,李郎中也从座椅上起身。
“陈情书?楚默,你又犯什么事儿了?”沈元声笑呵呵地进来,径直落座,“别站着,坐着说话。”
李郎中道:“多谢沈侍郎。”
沈元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楚默。
小吏端了一把椅子道楚默身后,对楚默比了个请的手势。
仗势欺人这套沈元声玩儿得十足十的溜,看着楚默憋笑落座后数落起李郎中,“啧,李郎中你也是太节俭了,都舍不得为刑部多添一把椅子?不如你下去和楚主事挤一挤?”
一旁的小吏都止不住地打抖——
笑的。
李郎中平常在刑部作威作福惯了,他们早看他不顺眼了!
李郎中下去,道:“不必,下官站着就好。”
沈元声抬头看楚默,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又问:“你犯什么事儿了?”
沈元声派去跟着楚默的小吏率先开口替楚默解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清楚了。
又对楚默是如何勤勉拍了一阵马屁。
沈元声听后对李郎中道:“陛下全权将顾惟案托给楚主事是真,其中缘由本部院亦是清楚。既然楚主事最近忙着誊写卷宗,这陈情书就由本部院代她写罢~”
李郎中被沈元声压一头方才知是自己冒失了。
都怪那一时的虚荣心作祟,他明明知道楚默和沈元声不干净的。
“既然沈侍郎都发话了,想必顾惟案是今上和你们的秘密,那下官着实不该知道。是下官眼拙。”
沈元声刚觉着调戏他好玩儿,又道:“诶~李郎中心明眼亮怎么能说眼拙呢?”
“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