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实在睡得有些痛了,棠蕊眼睛眯开一条缝——
正巧碰上楚默凑过去的脸。
五官被放大得分外分明的脸吓得棠蕊咬着棉布吱哇呜呜两声,脚下的铁链摩挲得哐啦叫唤。
楚默缩回自己的脖子,手搭在棠蕊头上,道:“别怕。”
她拔下棠蕊嘴中的棉布,听棠蕊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楚默道:“用脚走进来的,这地方我来过好多次了。”
每次还是在深夜。
于是就有一种回牢房就和回自己娘家一样亲切的感觉。
“当年的事,你愿意说吗?”
“你是太后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默无奈道:“我不是她的人。”
棠蕊哼笑,“你帮她办事儿都办到那种境地了,还说不是她的人。”
楚默叉腰,耷拉下眼皮。
当初被削弱五感的时候是不是被灌水了,她怎么会那么气呢?
“你是不是傻?”楚默忍不住吐槽一句,“我如果是她的人此时偷偷来找你干嘛?”
棠蕊翻了个白眼。
楚默欲哭无泪——
她还好意思对自己翻白眼?
“当时那种情况,我干得过太后吗?再说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你的过去你的目的,要我怎么判断……”
楚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嘴巴都说干了才勉强收获棠蕊两三分信任。
她说她早有这戒心至于被太后玩弄吗?
棠蕊道:“那你为何现在才来找我问事?”
楚默回道:“宫御史为何会帮你,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这人犟,要是想不明白一件事便睡不安宁,所以来了。”
“其实我也可以去查文卷,但还是想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棠蕊疑惑:“当事人?你和他是一伙的?”
楚默明白,棠蕊说的他应该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给她易容的人。
不过她现在并不纠结这个,只想一件件事慢慢捋清楚。
楚默仓促地点了个头,听棠蕊道:“我也是听我母亲讲的。”
当年那桩镇北候谋反案,显而易见的是一桩权术斗争的案子。
据棠蕊所说,谋反一事根本就是莫须有。
当初镇北候,也就是他的曾祖父进宫是因为受到了宫中有人行刺先皇的消息,否则也不会只带几十个精锐士兵就开始造反。
而镇北候得知皇宫有人欲图不轨的消息则是白司述传达的,白司述是听了当今太后的话才朝宫外传递消息。
那时就属当今太后和她最得先帝宠爱,但她不通诗书,因此许多和政事挨边的事儿先皇只愿同当今太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