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在大棚手里跳来跳去,瞅内猴急样儿,书香拾起抹布给他扔了过去。
剥着地瓜,大棚说漫画也得着呢。
扣上锅盖,书香说再得也没工夫看啊,“现在你表叔跟生活都脱节了。”
“不也放假了。”
“跟你哪比得了,这还好些事儿没干呢。”
大棚说又不差这两天,“对了表叔,揉弦跟滑弦你再教教我。”
书香让他去把麻将桌搬东屋去,这功夫,他进西屋把吉他拿了出来,捋着四五品爬了几下,直到大鹏走进来。
他说倚音滑音颤音和涟音其实都不难弹,平时没事前儿多练练手指操,自然而然就能把揉推拉切使用出来。
当即便先弹了一曲《悲伤的西班牙》给他示范,说这个跟踢球晃人时加花一样,“多爬爬格子,别嫌枯燥,基础打好了其实后面也没多难,无非就是一熟练度。”
左手切换着把位,由慢到快,又由快到慢,一曲下来也不停歇,换成《挪威的森林》后,指弹又改为扫弦。
这下,院子里大狼和熊都跟着呜呜起来。
走了一遍,扫弦又改为指弹,换成了《失恋阵线联盟》。
他建议大鹏,说最好先从一首曲子上练,然后熟练掌握之后再去弹别的歌。
就是在这讲解中,他朝大鹏“哎”了一声,“考得咋样?”
“啊?”看他张起嘴来,唇角沾的都是地瓜瓤子,书香说期末考啊,“玩当然得玩了,学习可也别掉链子。”
“嗨,别提了,都快唠叨死我了。”乐天之人竟也有发愁之时,还边说边叹气,“不回家说你在外面野,回去就跟你念四书,快烦死了。”
“废话么不是。”书香说,“嫌烦就别让人唠叨。”
“秀琴姑奶就不唠叨。”
书香说屁话么不是,“焕章用高考吗?”
大鹏撇撇嘴,“也没见我四姑奶唠叨啊。”
“吃饭前儿没看见?”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笑声,右手一压琴弦,书香就把吉他递给了表侄儿。
说后院让给他们时,李萍也打门外走了进来。
紧随其后是她大儿子杨刚,他说不跟三儿杀两盘过意不去。
云丽说杀两盘还喝,真是伤疤没好就把疼忘了。
鱼贯而至的妇女们都跑去了东屋,书香也给大爷把大衣脱了下来。
他说锅里有红薯,不用牙咬,嘬着吃正好。
“进屋就闻见香味了,正好给咱们当宵夜用。”
说着,云丽下了外套,随后又哒哒地打屋里走了出来,“也不说吓唬吓唬你大。”
肉光潋滟,丰满至极,还有脚下内不知什时候由脱鞋改成的小红高跟,无一不在刺激着书香。
“上礼拜不刚吓唬完,还老吓唬。”
妈在家里就从来不穿高跟鞋,至于原因,她当然不会明着跟儿子讲,但她会说流氓,还会说臭缺德的。
其实在床上她就经常这么说,尤其是在赏心悦目时被她来回捋着,舒服死了,可惜就是不能如愿以常。
“他哪听呀。”
“媳妇儿可又发话了。”
拍了大爷一下,书香过去搂住了娘的身子,“不听话还不好办,不让他进屋,门一锁,让他一个人玩去。”
不明白表侄儿为啥使起眼来,正寻思,肩膀肘子就给来了一巴掌——“越大越没流,咋就没个正行呢?”
“哎呀,过年了都还不让孩儿欢喜欢喜。”
书香一咧嘴,赔笑着朝妈就拥了过去。他说红薯都热好了,“回头我把皮儿给你们剥了。”
“这还差不多。”
同一个人,同一双眸子,同一张噘起来的小嘴,却有别于上午,“臭缺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