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说“啥”,“啥玩欢了?”
表侄儿说就磁带,说这次也有乱伦,丝袜乱伦。
磁带书香一直没听,自然无从揣度其刺激程度,然而听到乱伦二字,心里却没来由地一紧。
“表叔,表叔?”
“啊——啊?”
回过神,书香问说到哪了。
大鹏说讲到丝袜乱伦了,又颇不好意思地把头耷拉下去。
书香“哦”了一声,而后给自己点了根烟。
有那么两个呼吸,听表侄儿问起封神演义里的九龙通天吐火罩,他说没听说过。
想了想,说反正评书里头没讲过,在徐老剑客那也没听说过。
“搞串了吧。”
——他说九龙神火罩和通天神火柱是两回事儿,肯定是搞混了——前者是太乙真人的镇山法宝,后者是云中子炼的,“征讨西岐,闻太师在绝龙岭就是被通天神火柱烧死的。”
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听徐老剑客讲故事的时间,为这个,被叫回家时可没少挨妈呲哆,当然,时不常还要挨几下打,但现在,放眼云烟,一半成了记忆,一半敬了老天。
“一猜准又是瞎编的。”大鹏说,“还说那啥,什么成圣,估计也是编的。”
瞅了眼大鹏,书香说乘胜,什么乘胜,“乘胜追击?还是肉身成圣?”
“肉身……对对对,就是肉身成圣。”
耳熟能详的只有哪吒闹海,余下的东西大鹏就不清楚了,所以问说这也是封神演义里的吗。
书香说是,说二郎神还有托塔李天王一家都是肉身成圣,记得还有雷震子和韦护,一共六七个吧。
嘬到嘴里的烟淡而无味,扔掉吧才刚点上,待着吧又没劲儿,也不知干啥好,等焕章跑过来时,转转悠悠地,地都快给他踩瓷实了。
或许憋得太久,该说两句了吧,倒忘记头两节课是怎么过来的了,就挺慨叹。
慨叹的原因自然是昨儿喝呛了,他说两杯浪鸡巴酒就歇了,这八月十五过的,丢人现眼,“还把你们都给连累了。”
大鹏不明就里,蹲边上旁听。
焕章直言说当时真吓坏了,也没料到杨哥会还手,幸好人多给拉开了,说后来见灵秀婶儿追出去,也不知最后什结果,真怕杨哥挨打。
书香说好好的都让自己给搅和黄了,“他们说啥了没?”
也给焕章扔了根烟。
焕章说凤鞠没说话,说灵秀婶儿追出去时差点也跟着追出去,硬给拦下来了,后来就进屋了,“劝完杨老师,我妈和艳艳婶儿也都进屋了,好像还哭来着。”
“也赖我多嘴,当时要是不言语其实也就……”书香揣了两脚墙,说不说了,“你妈跟你爸今儿去陆家营吗?”
“没埋怨你,真没埋怨。”焕章说没事儿就好,“早上来时就惦着问你呢,也没问。”其实是不知怎么开口。
书香说我妈没打我,不知为啥,背转过身子时,心里竟酸不溜丢的。
焕章说都去陆家营,“前两天我二姨还来沟头堡了呢,说你去陆家营来,我妈怎了?”
“放学之后去的,转一圈。”
又是件堵心的事儿,即便就算现在,书香也一直没敢告诉焕章,“你妈不挺好的。”
“啊?”
瞅过去,焕章直脖愣登,书香一拍自己脑门,还“嘿”了一声,“我这说的都什么昏话啊??”
既想装傻充愣,靠着一份欺骗或者暗示先把自己蒙混过去,然而惶惶中又觉得这些东西就应该呈现出来,高兴或者难过,连同无以名状的兴奋都应该融入到自己的血液中,但直到放学,这股劲儿都没缓过来。
晚上没敢喝酒,吃完饭书香提溜起书包就跑去四舅妈内院写字了,直到过了九点。
明月当头,虽没了喜庆色红,却仍旧是又大又圆,手伸高点没准儿都能把它够下来。
蟋蟀还是蝈蝈时不时地叫着,西堤上的树看着也特别真处,披着一层流光,莹润得跟被谁奶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