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说不有我陪着你呢,饮料就饮料吧,他说这天时其实吃卤煮也不错,说的时候捡起一张薄饼,三两下就卷了个鸭卷。
“都说吃这个得就二锅头,在水淀吃鸭子时咋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说是忘了,他把鸭卷塞给小表弟,起身给杨华续酒,颠起瓶子道:“到时啊让我姑父也换换口味。”
进门之前买的就是二锅头,还买了些别的——速冻狗肉包子,麻花以及杏仁糕,还有给路上备的驴火;炸酱面没法带,给换成了康师傅和春都,要不就也一并买了。
“这里还好,知根知底,半道可千万别下车买东西,骗子不说,还净是拐子。”
这方面云丽是行家,多少年的江湖经验;灵秀也是,毕竟少时长在三岔口,俩哥哥又一直住在省城。
“可不!”灵秀接着说:“该买的都备齐了,娘俩就躺车里歇着,又有空调。”
云丽说慢慢喝,“对半劈不才半斤。”
“不比年轻时了。”
和云丽说完,杨华举杯跟灵秀走了一个,随即又笑着对书香说:“还有你。”
“我又咋了?”
只在开始时以饮料敬杨华一次,余下时间都是跟云丽对斟对饮。
“别拿身体不当回事。”
临行前杨华又嘱托一遍,登火车时,她拉住云丽和灵秀的手说姐俩保重,抿嘴笑笑。
姐俩说上车吧,也拍了拍她手。
随后杨华目光转向书香,“香儿,姑走了。”
多年前,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跟着一个男人走的,多年后,换成了她和她儿子。
“姑,等中考完事就去岭南看你。”目送着亲人离去,书香把手扬了起来。
车站和集市区别不大,当然,非要把火车扯进来那叫抬杠。
放眼周遭,生意人无处不在,他们兜售着手里的商品,嘈杂但有条不紊,想到想不到的绝对都能在这里遇见。
这不,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时,书香就跟灵秀说去看看,然后就跑过去看看,凑到近处,指了指录音机,他说:“谁唱的这是?”
社会青年说好听吧,说现在就属它煽,说着就从磁带堆里拿出一盒,“看见了吗您内,郑钧的。”
书香也嬉皮笑脸:“就说多少钱吧您内?”
“十二一盘,绝对正版。”
“有多正?”
倾情推荐之下,觉察到小伙子要走,社会青年当即拉住书香胳膊,“咳咳,别急啊,不还有好的呢嘛。”
立马拾起地上一个绿提包放到板车上,给书香拉开一角,嘴里连说“喏”——磁带之外还有书,五颜六色看着挺花,“啥没有您说,买一赠一,吐血价!”
扭脸朝身后看的这功夫,灵秀和云丽也赶了上来,书香跟社会青年说:“别的我也不要。”
忽地一愣,赶忙又回转身子——远处火烧摊前的人怎看怎像是徐老剑客,这抬脚正惦着过去,灵秀就拉住他胳膊,“又干啥且?”
“老剑客,咱家内老剑客啊。”
他扬起手,他指着远处,“那不那不。”
“哪呢?”
松开手后,捋着儿子跑的方向看,灵秀身子一顿,登时愣在当场。
寻唆着书香动静,云丽也皱了下眉,凝神观望中又不敢确定,遂卜楞起灵秀的胳膊问:“是徐疯子吗?”
灵秀“啊”了一声,扭脸间朝云丽摇摇头,再去看时,潮涌的人群已经遮挡住视线,茫然四顾中,她问云丽,她说:“爸过生日前儿是不是有人来讨过酒?”
就此,也把印象中内算命的身长长相粗略描画出来。
想了想,云丽说是有这么回事,但没亲眼见着,“都听你哥说的,不知内瞎子是不是你说的,没待多长工夫就走了。”
刚说完,身后的社会青年就吆喝起来,“我说二位咳,这嗓子我可都喊哑了,磁带还要不要啊?”
天越来越阴,没敢逗留,买了几盘磁带就原路往回赶。
上车没多会儿书香就迷糊了,看着他躺在车后座上,怀里还抱着打首府买来的小吃,灵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