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倒了杯水,看他打西屋匆匆走出来,说道:“连口气儿都不喘?”
书香脑袋一卜楞,呲呲笑道:“我快去快回,用不了半拉钟头就完事。”
“完事?不说到家就揍内两只狗吗,咋变卦了?!”
“那不就随口说说,你说我能跟内俩玩意一般见识吗。”
灵秀切了一声,随后摸出烟来点了一根,再抬起头时,她挥起手说把东西撂这儿,“刚进门就惦着往外跑,明儿不踢球去?”
书香说踢呀,妈板着脸,他说:“咋啦妈?”
“咋啦咋啦?”瞅着儿子,灵秀一脸不耐烦,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屁股没扎针?不说在家歇着!”
十多口人聚在后院,直到饭后也没提杨华走这几个字,倒是丁佳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大,半个小时足足跑出去三四次。
掐算着时日,李萍跟云丽说老二家的预产期在明年三月,随后在书文和书勤哥俩脸上扫了一圈,她说跟咱们家颜颜一样,都在一个月份。
“上班也好,出去玩也好,可千万得注意。”
这话老人家是对丁佳讲的,她想表达的意思可能是二孙媳妇儿此刻正处在危险期,她又补充说:“想吃啥就说,告谁都行,可就是别屈着。”
书香说:“经常去省里玩,啥新鲜玩意没有?”说完,他搓起烟丝倒进烟斗,往墙上一靠,歪着身子朝里又甩了一句:“怎就没人问问我呢?”
哄笑声四起,灵秀说咋没问,她说你在前院抱着吉他不动地界儿,还瞎起哄,“哪凉快哪呆着且。”
杨刚伸手胡撸过去,摸着书香脑袋,书香就跟着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用大拇指按了按烟丝,把烟斗递给杨刚。
“新人奖这块可以有。”
书香“啊”了一声,说:“什么叫可以有?新加进去的吗?”
看着大爷叼着烟斗在那优哉游哉,他卜楞起脑袋说:“要这样儿就没意思了可,显见咱弄虚作假,赢了吧不光彩,输了更栽跟头。”
话赶话,遂提起比赛之后吃饭的事儿,“对了大,说给报销完事就不阴不阳了,我也没好意思再找人家,总不能让大伙儿自掏腰包吧。”
“肯定管,饭再不管更得了!”
组织训练这活儿一直都是焕章在搞,包括联络。
周二在体委聚齐,看到杨哥腿肚子时,他嚯了一声,他说怎弄成这样儿了。
被众人围拢在当间儿时,书香说狗挠的,说不叫事儿,“嘿嘿,不用戴护腿板更凉快。”
这当然是自我安慰了。
热身时,他凑到焕章近前把赵永安住院的事儿讲了出来。
焕章说得着信就去医院了,“我妈内边也不舒服,我爸说让我在陆家营再多住几天。”
书香说你妈咋了,焕章道:“我也不知咋了。”
书香盯着焕章道:“那你怎知道不舒服的?你没回去?”
“当时我妈也在医院,”焕章摇了下脑袋,“都我爸跟我说的,我妈也没说哪不舒服,她也说让我在陆家营多住几天。”
书香说那你叔跟婶儿内:“你爷住院,哥四个抽签不应该轮班吗?”
“轮班?我妈说他们都没空儿!”
听此一说,书香“啊”了一声,仿佛瞬间变成一只大鹅,正要就此问问啥叫都没空儿时,心里咯噔一下,“等于说都不抻头?!”
“一个赛着一个,你说他们办得这叫什玩意,送到医院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合著黑下白天就练我爸跟我妈了!”
听到这儿,书香也直咧嘴,然而由不得他怎样慨叹,更没来得及把钱给焕章,对手就打外面走进来了。
看内体型和吨位就知道这场球不好踢,果不其然,开场没多久梦庄小伙就领教到了对方的这股凶狠,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对手身体素质实在太好了,脚头子也硬,管踢得着踢不着呢冲起来跟炸了毛的鸡似的,仿佛来这儿不是为了踢球,是在踢人,更像是在寻衅滋事找人打架。
就是这样儿,窝火不说,梦庄小伙们也由对攻渐渐改成防守,陷入到被动中。
踢了多久不知道,好在中场休息前打破了僵局。
首先是书香在己方大禁区内胸停得到皮球,落地的瞬间,他脑海中竟鬼使神差闪现出内个创造出天炉战法,名叫薛岳的人。
比赛当然没法分心,是故,呼喝着本方球员发起冲刺时,他整个人也冲了起来。
在摆脱两名对手纠缠之后,疾驰了二十多米,面对着随后而上的严防死堵,他猛地来了个假扣,晃过敌方包抄队员时也把球顺利塞给了左路插上来的焕章。
跌跌撞撞,他和同样高速冲刺中的焕章做了个二过二,随即就沿着对方球门右肋飞刀似的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