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不了妈说的内句话,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念高中,一定要考大学,从这里走出去。
一别之后,书香就再未见过徐老剑客,打门前路过时,那院子依旧破败不堪,几乎成沟头堡标志性建筑的同时,如老剑客一样,那股腐朽和荒诞被世人所嘲笑,随之又被世人所遗忘。
他觉得是时候该干点什么了。
拱着甩着叼着咬着眼前的奶头,热乎乎的人奶就顺着牙齿和舌头淌进了肚子里。
他仿佛听到有人叫他三儿,“小妹坐月子呢不是,我就不进屋了。”
接着,奶声奶气的笑声也传来了,“瞅这大眼珠子,吃一个还抱一个,娘娘不跟你抢。”
然而正当褚艳艳时而蹙眉时而舒展,轻轻哼吟时,书香忽地不吃了。
他睁开眼,在丢开奶头又擦了擦鼻尖上的汗后,仰脸问了起来:“去年夏天,你干啥来?”
褚艳艳“啊”了一声:“啥?”
书香寻思说:“就去年夏天。”
褚艳艳眉头皱起:“去年夏天?”
书香点了点头:“是啊,补课啊。”
褚艳艳咬了咬嘴唇:“干啥了?早忘了。”
具体细理书香也不知道,又是人传人传过来的:“不能吧。”
褚艳艳咬起嘴唇,眼又眨了几下。“谁跟你说的?”她把背心放下来,心口已突突乱窜起来。
书香把头一低:“就凤鞠姐说的。”
褚艳艳泥塑般张大嘴巴,脑袋里嗡嗡乱响,随后一屁股瘫坐在炕沿儿上……
回到东院,熟悉先给四舅去了个电话,接通之后,他问:“不回来怎不说一声?!”
四舅没在身边,四舅妈接的,她说小妹没回去?
“你姥爷说,上午走的。”
上午走的?
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撂下电话,书香赶忙又给沈怡打过去,同样问,答复只是略有不同:“两点多走的啊。”
两点多走的?
我就两点多回去的,五点回去还没回来呢她。
“也没准儿上我姨那了吧。”
书香安慰着自己,撂下电话,坐在炕沿儿上连抽了好几袋烟。
他口干舌燥,他跑去拿来啤酒,外面电闪雷鸣,他一屁股就摔在了炕上。
此刻灵秀就在家炕上坐着呢。
背靠在小窗已多时,屋子里很冷清,院子里风雨大作,困得她睡不着觉,起身又把窗子给打开了……
后来的内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就剃了光头,还有披肩发的,胳膊和腿上都刺了青,手里也拿着对穿钢钉的椽子。
个别人她看着眼熟,不过从未打过交道。
冷风扑面,灵秀荤油般的脑袋立时清醒了些。
她转身靠坐在窗台上,任风撩吹起发梢把雨星溅在脖颈上,耳后轰隆隆的。
百年好合映入眼帘时,触景生情,尘封在灵秀记忆里的往事便一股脑全都涌现了出来。
结婚前房子就已经盖好了,家具也都摆放好了。
当时来了很多人,嘴里道着喜,脸上也都挂满了笑。
他们齐声祝福着,说永结同心,说早生贵子,还说百年好合。
被这巨大的喜庆氛围所包围,打今个儿起,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就成灵秀的新家了,这里注定也将会是她给男人生儿育女开枝散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