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请问你娘了个屄!
“捏劳是要问北大咋走哒?内可至不倒!”
他抢一步上前挡在头里,从喉咙里伸出手来操起半吊子西塘口音,不过那话说得他自己都想吐了,真的,这调儿未免太侉了:“借你老熊们个道,俺们得揍啦。”
卷拉着舌头,吐也得说,哪怕立时变成个侉子也得说。
话随声至,这一步踏出去,就来到人墙近前。
被这气势一贯,几个莘莘学子反倒后退两步,他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分不清那漂亮果儿和这年轻哥儿是啥关系,也不知这小哥嘴里说得都是些啥。
“内谁,”倏地一变,书香朝他们身后一指,立时又换成了本地长安口音:“内老师嘿……”趁着这几人回头之际,拉住了柴灵秀的手,学着徐同志的样子咱也不带什么啥,搂住她腰,飘飘然间咱也别一回月孔桥了:“嘿嘿嘿,你让开吧你!”
硬挤过去杀出了一条血路。
“喂喂喂,这位女同学到底哪所大学哪个系的?”
后面不依不饶,大有股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誓不罢休的冲动。
“不牢您费心嘿,哪凉快哪待着吧您嘞!”
“到底哪个C的?招个朋偶……”对于这老兄的这份熟络在泰南的少师大不敢说闻所未闻,起码目前书香眼里很少看到——他看个屁啊,一个初中生能有几斤几两,而且就算去过师大分校,拢共也没深入过几次,哪知道谁是谁、怎么追女朋友。
不过对方这前卫性的举动倒是足够新鲜,也足够令人肃然起敬。
“回介问你奶嘿!”
长安话和泰南话没啥区别,也不难学,说了两句之后书香便完全掌握了火候,“跟你丫特说有主了!”
停下步子,转身而立。
听这阴阳怪气的调儿,那双手抱架收敛起笑的相,这不猫打架前儿的表情动作吗?
柴灵秀拱了拱他:“咋说话呢?”
脸上却也憋着股笑,杏眸微眯,“没理他们。”
“不理他们?他们应该上跟前儿问你多大啦?有没有男朋友?会不会跳舞?都喜欢什么?看我一脚丫子不抽死丫的!”
“啥意思?”
儿子脸都憋紫了,柴灵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啥,这几丫就狗掀门帘子,我还就看不惯了!”
“哎呀少爷,走吧!”如临大敌的戒备消弭时,杨书香一脸得意,又搂住了柴灵秀。
“哪哪都有苍蝇!”
“那你干啥呢?”
“啊?我?我没干啥,不就,不就出来消化消化食儿吗。”
“那你手干啥呢?”
“哎哎哎我说妈,妈妈,妈你别揪我啊……”
故都长安灯火辉煌,之所以令人憧憬自然有其高大之处——这里是脉搏起跳的心窝,这里有最正宗的卤煮,这里有最齐整的步伐,最主要的是中轴压线五气朝元。
而哪怕身处前沿阵地的边缘,这里比渭南要热闹,也比泰南更令人流连忘返,书香就伸了个懒腰。
进胡同口时,他抓住了柴灵秀的手:“我吃饱了。”
烈日当头,X大西门在威严的石狮子面前正闪耀着层层火焰,如此震撼,于是呐喊、挥臂,攒动的人粥都活跃起来,多么兴奋,多么需要喊两声表以致敬!
所有人都吃饱了,但酒还没喝完。
这两天下雨,房子暂时处于停工状态,本想着今儿下午和贾景林再来一次搭伙,确给马秀琴的一句“去陆家营”打乱了全盘计划。
赵伯起从媳妇儿脸上看出来了——她似乎心事重重。
不过他心里想,景林当初不也是排斥这种生活吗,现如今还不是乐此不疲。
“这天儿才放晴,也别骑车了。”迎合著马秀琴,赵伯起点了根烟,“房瓦也都快上齐了,不也没见谁找来吗。”
“可当初盖房时比东邻居高了十多块砖,不还是又请吃饭又说好话,要不人家那痛快就让你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