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啊!”萧启难免有些沮丧。
琴桦微微一笑,漠北风霜已将她的嘴唇变得干枯许多:“三天而已,我们身上的干粮和水都充足得紧,只需咬咬牙,也便过去了。”
萧启也觉此言有理,倒也稍稍生出许多勇气,但提及食物和水,萧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师傅,据说你三年前将自己埋在草原地下沙尘之中三天三夜,趁拓跋宏图经过之时才一击刺杀,可是真的?”
琴桦见萧启眼中稍稍露出些神采,不由吊起胃口:“是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啊?那是怎么做到的。”萧启喃喃道。
“你啊,入我琴桦门下没过一天苦日子,当真以为我的功夫这么好练的?”
“师傅的意思是?”
“我当初练武,老主人就一个字——‘忍’,三日不食却是家常便饭,你师父我曾经一连七日被老主人逼着不许进食,直到最后都饿晕过去……”
萧启闻得此言有些羞愧,想到自己只是稍感累乏便开始有些抱怨,对比起师傅此行只为帮他,不免天差地别,当下再不多言,一路向北默默行去。
行不多时,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上,忽然一道人影自前方缓缓走来,萧启定睛一看,却是一位郎中打扮的男子,不由纳闷:“这草原上还有江湖郎中?”
“草原本是没有,可近几年草原战乱不断,也便给了许多人可趁之机,别小瞧这江湖郎中,他若是带足货物在草原走上两趟,回到大明指不定能当个富家翁。”
“这、这样啊。”萧启对琴桦所言倒是信的,毕竟此时草原战乱不休,冒着这么大风险而行,定然是利益使然罢了。
这郎中远处似是瞧见他二人,便朝着他二人走来,走至近前,萧启才看清这郎中样貌,这郎中似是惧怕这大漠风沙,全身用黑衣紧紧包裹,样貌倒也平平无奇,背上背了个竹篓,里面确是装了许多中原的物料。
“二位是南边来的?”这郎中见他二人打扮,确实先开了口。
“是啊,这位大哥可知去庆都该如何走啊?”萧启正愁不确定方向,不由问起这郎中。
“你们要去庆都?那可去不得啊!去不得去不得。”提及庆都,这郎中脸上立即浮现惊恐之色,不断的摇头摆手。
“这是为何?”
“这位小哥想必还不知道吧,如今草原变了天,鬼方成了草原的皇族,如今庆都成了修罗城,凡是姓拓跋的都没有好下场,听说昔日的大将军拓跋威一家便被鬼方人尽数屠了个干净,连刚刚出生不满五个月的婴儿都不放过啊。”
萧启听得此言更加急切,连声问道:“大哥,我们去庆都……”
“我们正准备去庆都做笔买卖,发点小财。”萧启话还未说完,便被琴桦打断,萧启这才稍稍意识到自己差点将此行目的说出,连连闭嘴。
“哟呵,看不出来,还是同道中人啊。”这郎中一时来了兴致:“庆都有什么好买卖做?给兄弟我指点指点?”
琴桦淡然一笑:“这个就不便透露了,大哥,你若是信得过我们,便将庆都所在指给我们,我们在庆都要盘旋一段时日,届时大哥你若能赶来相会,我们自会将发财的买卖指给你。”
“这?”这郎中稍稍思索,旋即便爽朗大学:“哈哈,指路倒是小事,咱交个朋友才是真的,两位先行,在下去将这身物事捯饬干净了再来庆都找二位兄弟相会。”边说着边指着前方的路:“你们朝这方向走上约莫二十里会有一条岔道,左边那条便是通往庆都的。”
“哦?那右边那条呢?”琴桦不禁问道。
“右边?右边可去不得,那边以前是片小湖,而今似是成了一片鬼域,据说啊,鬼方人对战之时所召唤的鬼兵便来自于此。凡是去过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多谢这位大哥,那我们庆都再会啦。”琴桦微微作揖,便携着萧启继续向北行去。
约莫二十里距离,果然见到一处岔道,萧启笑道:“师傅,还好我们路上碰到了那郎中,这倒是为我们省了许多时候。”边说着话边准备向左行去。
“且慢!”琴桦冷声一言,立时唤住了正欲前行的萧启:“我们走这边。”还未等萧启反应过来,琴桦已是踏马朝着右边小道行去。
“师傅?这是何意啊?”萧启连忙上前追问。
“那郎中不简单,他说的话,我信不过。”
“这?他有什么不对吗?”
“我探不出他究竟有无修为。”
“啊?”萧启只觉着这个理由甚是牵强,可又令他无法反驳。
只得埋着头跟着琴桦的脚步一路紧随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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