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夸赞更引得萧念好感,在萧念心中,这素月姐姐却是天下第一的仙女儿,能得到她的赞誉,哪里有不喜之理,当即回道:“素月姐姐这三年来可还好?我皇兄他……”提及皇兄萧驰,萧念一时连忙捂嘴,暗道自己真是嘴笨,偏偏提到素月姐姐的伤心之事。
“这茶是我刚泡的,能解你体内残存的毒素。”素月却是依然满目春风,温和如故。
萧念暗暗咂舌,心中感叹着素月姐姐这风轻云淡的气质,将手中浓茶饮了一口,忽然醒悟过来:“素月姐姐刚刚说我体内毒素?”
萧念微微一笑,尽量将事情说得简单一些:“适才夜间两个小贼前来,朝你房中放了些毒烟。”
“啊?”萧念大惊:“我、我,该不会?”
“无事,我已然出手制服,他二人已送到商家公子去处置了。”素月说得轻巧,却是将萧念被轻薄之事稍稍隐瞒:“只是你堂堂公主,一个人跑到这冀北边关作甚?”
萧念听得素月“无事”之言稍稍安心,稍稍低下头去,答道:“我是来寻我弟弟萧启的。”
“哦?萧启殿下也来冀北了?”素月微微惊奇,朝着萧念稍稍取笑道:“边关眼下形势不稳,你们两个倒是颇不安分。”
“哎,我也是担心他嘛。”萧念稍稍坐定:“素月姐姐你不知道,我听他身边的宫女说,他是接到了边关传来的一块玉佩,便发了疯一般私逃出宫了,他自小都是跟着我玩闹,要是这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啊。”
素月轻轻探上前去,挽了挽萧念额上的柔发,笑道:“念公主长大了。”
“对啦,素月姐姐怎么在这里啊,莫非你就是那什么商少爷的贵宾?”萧念转过话题,问起素月来。
素月微微颔首,稍退几步,淡淡道:“萧启现下是唯一的皇子,不能有失,这样吧,你与我在此地逗留几日,我将手中一些琐事处理完了,便与你一齐北上寻你弟弟。”
“啊,姐姐要与我一起上路?”萧念听得此言,激动不已:“那太好啦,三年前便想向素月姐姐你请教琴艺,这几日总算有机会了。”
素月微微一笑,拉着萧念的手行至刚刚坐过的琴座之前:“三年前素月亦常期盼能与念公主再奏一曲。”
萧念心中欣喜,望着手中这柄“焦尾”古琴,双手竟是情难自已的扶了上去,“叮”,琴音初鸣,只一声便幻化出山林静旷之美,“呜”的一声,萧念微微侧目,却见着素月不知何时掏出一支长萧,原来她是想琴箫合奏,萧念心头想着,手中却是忘我而奏。
便是这般,朝阳拂晓的冀北客栈,这一琴一萧的仙乐悠扬而出,带给了冀北边城一个最是宁静安稳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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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韩显,拜见四殿下。”韩显自营中赶来,却不想来者真是四皇子萧启,连连扣首拜道。
萧启面色凝重,望了望身后的琴桦,从怀中掏出那枚印着“萧启”二字的玉佩递向韩显,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韩、韩将军,你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韩显心中已然料到萧启有此一问,可脑中只要稍稍回忆起那一夜的情景,他便觉难以启齿,只得长叹一声:“自古两国交战,成王败寇,最惨的莫过于女人与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启急切的追问道,虽是心中已有答案,可依旧是不敢相信。
“好啦好啦,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要知道那小公主是生是死?若是还活着,我们便去寻个机会前去营救。”琴桦见他二人言语,已然心中知晓这小公主定是受尽苦难,想必这韩显难以启齿,故而转移话题道。
“这位姑娘说的是,那夜完颜铮将匈奴汗王拓跋元通与小公主香萝一并带回,想必是留着安抚拓跋氏的子民,末将估计,不是在庆都,便是在赤沙城。”
“师傅,那我们这便去救人罢。”萧启将玉佩揣入怀中,急切的看向琴桦。
“怎么?塞外可全是异族人,你不怕自己就不到人,反而把自己搭上?”琴桦朝着萧启眨眼笑道。
“四皇子切不可意气用事啊!”韩显听得萧启此言,立即面色大骇,当即跪倒在地,衷心恳求。
“花师傅,韩将军,萧启幼时曾答应过香萝,说以后会来找她,可如今她遭逢大难,而我又怎能安坐于此地,我此次来,一定要救回她。”萧启面色决绝,心中微微念起三年前在驿馆之中,香萝还是那般的天真无邪,香萝把自己当做唯一的南朝朋友,甚至许下了白首之约,白绒覆身,大漠灵秀,萧启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子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
“那便去吧。”琴桦随口应道,似是在回应吃饭喝水一般的小事,云淡风轻。
“胡闹!”韩显不敢叱责萧启,却是将怒火朝着萧启眼前这女子喝道:“殿下安危何等重要,塞外又是何等凶险,你这妇人,不作劝谏之事,反而在此怂恿殿下,你是何居心?”
琴桦却是转过头来,眼神由上而下打量了一眼韩显,依然微笑问道:“你便是韩显。”
“哼!”韩显怒哼一声:“我乃雁门镇守韩显,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韩大人好大的官威,难怪我二姐说你这三年来长进不小。”
“你二姐是何人?”韩显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由循着琴桦的意思问道。
“喏,你告诉他。”琴桦却是卖起关子,朝着萧启努了努嘴。
萧启闻言心中微微偷笑,旋即凑到韩显耳边微微低语,韩显初时还一脸冷傲之色,可当听清萧启所言,只觉见到惊涛骇浪一般,呆立当场,颤音道:“当、当真?真是?”见萧启一脸坦然,又看着眼前女子这灵韵无双的精致容颜,心中终是确定下来,连忙朝着琴桦摆手道:“得罪得罪,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