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俏搂着他的脖子,眯着眼想睡觉,闻着鼻端强烈的交媾气息,难得的,觉得很踏实,很温暖,就像在沙漠里的旅人,看到了一片绿洲,又像是整夜航行的小舟,泊进了避风的港湾,更像是走失的孩童,找到了回家的路。
清晨,孙俏的意识逐渐的回流,她哭了,淋湿了枕头一角,但是她没有起身,她清醒的知道她身边躺着谁,两腿间的疼痛意味着发生过什么,她咬着指关节抽泣,委屈得像个孩子,身边的男人伸长手,把她捞进怀里,闷声说:“你就这么不情愿,嗯?”
“没有。”
她别过头。
“没有,那怎么哭呢?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孙俏,你知道我的意思,一直都知道,但是你气我不理解你,气我误会你,气我……那样对你,可是你不想想,我都是太嫉妒昏了头,我多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慕凡,没用的,我们不可能了。”孙俏吸吸鼻子,喘口气,接着转移话题:“害你受伤住院我觉得很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
李慕凡大吼!
气得差点想杀人,一拳重重的捶在床上,孙俏的身子一震,惶恐的看着他:“李慕凡,你要干嘛?”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孙俏,你别这么残忍,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要不要切开来看看,看看它,也看看我!”
他剧烈的摇晃她的身子,甚至想把她的小脑袋拆开看看,看看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顽冥不灵,就是不肯修正错误,她和爸爸根本不是一类人,是走不到一起去的,心永远隔着,肉体勉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我疼,李慕凡,我疼……”
孙俏哭着叫出来,李慕凡在她唇上辗转,又啃又咬,不留一丝气息,她喘的像是只濒死的小动物,甚至尝到了一丝丝涩涩的甜,还有些腥气。
“我也疼,孙俏,我也疼!”
李慕凡突然放开她,刚刚的一刹那,他甚至想抱着她去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和他争了,他只属于她,而她也只属于他,单纯的在一起,一了百了,可是,这样死,太遗憾了,也太懦弱了,他们还年轻,还没有好好的生活过,在最美丽的青春年华,误会使他们分离,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他惊讶的发现,他没活够,他还要和她在一起。
孙俏泪眼迷蒙,哭着摇头,现在什么都太晚了,他们回不去了。
她起来穿衣服,手指颤抖的扣好衣扣,李慕凡眼睛里的星光暗下去,孙俏仍然不肯和他在一起,她执拗起来,他无能为力,对,就是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上战场的武士,临到阵前,才发现手里没有兵器。
“麻烦你送我回家可以吗?”
孙俏站在他面前,她的手包不在,电话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司机小越的电话她还没背下来,是指望不上了,而现在的这个样子,她觉得不适宜出现在大街上,做为世界小姐,她的隐私,必须是隐私,否则会面临什么,她不清楚,总之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李慕凡心痛的看着她,昨夜的房事使她疲惫,眼睛下面有些发青,但仍然难掩丽色,她美得像清晨里带着露珠的白玫瑰,夏夜里才露尖尖一角的粉荷,只是,这份美丽,几次与他擦肩而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缘份再牵手,总之,路漫漫,前途何其渺茫啊!
“嗯。”
他闷声答应,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吃了早餐再走吧,和我多呆一会,行吗?”
孙俏也觉得心酸,点点头答应。
谁也没有提及昨夜,因为都很清楚,她就算想装傻都不成,那个汪平伟,禽兽不如的给她下药,手段卑劣,要不是李慕凡恰巧在,如果让她从禽兽的床上醒来,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起这个打击,这无亦于又是一个李淮仁,不!
比李淮仁还恶心!
至于又和李慕凡上床,虽然也是她不愿意的,但是好在他们真心相爱过,至少她熟悉他,而且他对她还有爱。
李慕凡熬了一锅稀粥,弄了两个小菜,这三年,没少帮孙妈妈干活,要说烧菜的手艺,女不及男有悟性,他觉得做得还挺好吃的,孙妈妈也说,要是孙俏嫁给她,吃饭是不用愁的。
他讨好她,她看得出来,端着碗,热气蒸着眼睛,孙俏的心胀的满满的,又酸又苦又涩。
“李慕凡,你不用这样,我们……”
“别说!吃饭吧!”李慕凡给她夹菜:“多吃点,你挺瘦的,都快低到正常值下面去了,不是还要走秀嘛?我可不想哪天新闻里听见你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