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好半晌,我才慢吞吞走了回去,阳光越发浓烈,低音炮搞得松柏都在轻轻颤抖。
看到陈瑶时,我才猛然想起在哪儿见过这货了。
陆敏的电话也恰好打了过来,她说她有事先走了。
“下次再说吧。”表姐满怀歉意。
十一没去迷笛,可以说是几年来第一次失去了那种冲动,这是成熟还是衰老,我也说不好。
在大波的琴房玩了两天,等陈瑶忙完了手头的事,我俩一起回了趟平海。
看看演出,逛逛庙会,喊呆逼们到艺校打了两次球,惬意还是比较惬意的。
晚上嘛,跟上次一样,我还是睡到了剧团办公室。
情不自禁地点开QQ文件夹时,才发现记录和缓存被清了个一干二净。
电脑设有管理员密码,我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在用,但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
当晚,打了两局冰封王座,都被疯狂电脑给轻松灭掉。
我只能气急败坏地关机,去洗脸刷牙。
所谓时运不济,就是挤个牙膏,盖子都能掉到地上,从卫生间一路弹到卧室床底下。
我懒得理它,直到洗完澡上床才想起有管牙膏没有盖盖子,只得又趴到床下捡。
除了牙膏盖,我把母亲的行李箱也顺带着拽了出来。
事后我回忆过当时的想法,但真没什么想法,记得我看了看窗外,月亮是个半圆,随后就打开了密码锁,只试了两次。
密码是三位数。
看到古驰袋子时,我大概是屏住呼吸的,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然而除了那个黄褐色盒子,里面还多了不少其他东西。
大部分都没了包装,但我觉得它们并没被用过,甚至压根没被打开过。
有些牌子我听说过,有些东西我能观察出用途,像burberry香水,像LV的首饰盒,像一个银色发夹,直截了当地放在一个水晶盒子里。
还有那个玩偶石雕,杏黄色,眼瞅是个花旦,至于是京剧、豫剧还是评剧,我就不知道了。
唯一没被拆开的是个拳头大小的正方形纸盒,盒身和丝带都是酒红色,没有任何标识能提醒我里面装着什么。
古驰盒子我也打开看了看——这是在我看来仅能打开的东西——确实是那件羊绒短裙,斑纹和色彩一如梦中那样灼人眼睛。
用了好长时间我才收拾妥当,把这些东西按原路放了回去。
躺床上,熄了灯,我突然意识到,那条古驰披肩不见了。
早起拉完屎,我得出结论:如果一个人这么持续不断地赠送礼物,那无疑是危险的。
但真的只是一个人么,我并不能确定。
当然,如果不止一个人这么大方地赠送礼物,那同样是危险的,甚至更加危险。
与此同时,母亲在敲门,她说:“早点起来,回家吃饭去!”
我并没有回家,而是跟霞姐凑合了一顿。
我俩坐在剧场售票窗口下的长桌上,分吃一笼包子、一张饼和几块臭豆腐,她建议我去搞点粥来,我嘴上应允,却始终没有站起来。
她说我实在是懒,此评价基本公允。
她说我没点年轻人的朝气,算是说到点上了。
由此,从年轻人的精神气儿说开去,不知不觉就又谈起了戏曲凋敝的老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