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来讲,算是一名全面性人才吧。
大概就是大暑前一天,打子午路经过时,他突然问我住哪儿。
愣了下,我说学校宿舍啊。
他问那女朋友咋办。
我不明白他啥意思。
“没女朋友?还是——不在平阳?”
我笑笑,没说话。
“嘿!”
他看看我,耷拉了一下眼皮,“反正啊,最近别往宾馆去,不管是啥旅馆了、酒店了,都不要去,宿舍能凑合就在宿舍凑合呗。啊,除非你说你只住那几个五星酒店。”
“咋了?”
“扫黄呗,刚那三星级酒店前两天就被扫了,别瞎搞——别瞎搞——”
“哦。”我说。
“还有那什么,迪厅,KTV,能少去就少去,免得到时惹一身骚,有理说不清。”
“哦。”我又说。
当然,他是多虑了,没几天,陈氏姐妹就飞澳洲避暑去了。
陈瑶略带歉意地说过一阵就回来。
她不该这么说,没有必要,反而搞得人分外尴尬。
她们走那天是周三,周四上午十点二十一分,当我从某区基层法院诉讼主楼下来时,在立案大厅正门口碰到了梁致远。
确切说是撞上,他手里的几页纸落得满地都是。
我一面道歉,一面捡,再抬起头时才发现不对劲。
梁总也很惊讶,以至丁足有一两秒那抹司空见惯的自信微笑才回到他的脸上。
他先是“啊”了一声,然后说:“哎——”你知道的,那种螺旋式上升的“哎”,通常用来表达惊喜之类的情绪。
我捏着他的两张纸,犹豫着是否该让它们再自由落体一次。
梁致远问我干啥来了,继而问我咋没回家,人概是知道我不屑回答,很快,他又自问自答,说:“实习的吧?办案了?”
我没搭理他,但也没让那两页纸再次飞出去。
推开玻璃门,我匆匆而过。
不想,梁致远索性追了出来,屁颠屁颠地,扯着嗓子喊。
三三两两的目光使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大喘着气,说有事跟我说。
我说我也有事,正赶着呢。
他掏纸巾出来擦汗,说真有事。
我往花坛的荫凉地走了两步,问啥事。
他不远不近地站着,抬手看了一眼表,说:“喝个茶,不耽搁,不耽搁。”
热茶没有,瓶装绿荼倒是有,想换其他口味的,还有茉莉花茶。
梁总要了瓶常温的,并没有拧开。
我不客气地要一罐冰镇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