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桑叶,养多少蚕也吃不完,而紫红的桑葚,绝对会吃得你拉稀而亡。
这就叫孤陋寡闻吧。
理所当然,老贺高兴得合不拢嘴。
“你妈啊你妈。”
她说。
如你所见,这是半句话,但贺芳确确实实就吐了这么半句。
等了半天不见下半句,我只好起身告辞。
老贺总算开口了,她扶扶眼镜说:“这样,周末要没事儿到家里吃个便饭,咋样?”
她用命令的口吻说了个疑问句,好像不如此便不足以表达她邀请的诚挚。
老天在上。
四级考试还算顺利,简单说就是该填的空我都给填了上去,至于能不能过那就非人力所及也。
陈瑶当然、必然、决然没问题,所以在排练房的一下午她都难免趾高气扬、小人得志啊。
当天晚上,确切说是五点半左右,我便动身往老贺家而去。
同上次一样,李阙如在褛下候着,他不耐烦地吸着一支烟,大老远就冲我招手。
平阳凛冽的北风手法娴熟地抚起那头飘逸的鸡巴毛,他不由缩了缩脖子,于是不耐烦便在这个冬日傍晚变得生动起来。
上楼时,李阙如质问我是不是爬过来的。
当然不是,我只能如实回答。
李阙如很失望,他近乎羞愤地说:“妈个屄的,冻死我了!”
我平和地表示我又不是不认识他家,“实际上闭着眼我也能摸到。”
李阙如“靠”了一声,半晌——拐过一截楼梯,又“啊”地喊亮了声控灯后——才说:“还不是我妈,真鸡巴事儿多。”
或许他说得对,我真想点头表示赞同。
但事实上,我当然只能转移话题。
我说:“这周末你也没个活动?”
李阙如的反应想必诸位也能猜到,他先是“靠”了一声,接着甩了甩鸡巴毛,继而——他捣我一拳,开始列举有多少香艳刺激的活动在等着他。
他甚至提到某位三流女星的名字,说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来一炮。
至于是不是重名,我可就说不好了。
我只是问他有这等好事为啥不去。
这时我俩已经站在玄关口了,老贺打厨房走了出来,李阙如说:“再好的事儿干多了也嫌烦啊。”
这么说着,他像个美国人那样耸了耸肩——不,加拿大人。
老贺一身大红色的睡衣睡裤,看来今天是没参加啥学术会议,她招呼我坐下后就回厨房忙活了。
接待客人的工作自然留给了李阙如。
事实上她嘱咐儿子给我接杯水来着。
于是李阙如就给我接了一杯水,完了还让了一根软中华过来。
略一犹豫,我就接到了手里。
然而不等点上,老贺就伸了个脑袋出来:“抽烟出去抽!”
我只好笑笑。
软中华在手里辗转片刻,终究还是回到了茶几上。老贺不甘寂寞地又来了一句:“抽不抽我管不着,别让我瞅见你们抽!”
李阙如“靠”了一声,说抽根烟咋了。
但老贺压根没搭理他,他手里的烟也没敢点上——当然,从他传达给我的面部信息和肢体语言来看,是不屑于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