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为艺术大概持续了十几秒,以女方失败告终。
陈若男红着脸,把头撇过一边,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没有办法,我只能发出了胜利的笑声。
甚至,我逗她说:“你妈老早就让我上你家玩,咋不见吭声了?还算不算数?”
“谁知道我妈咋想的。”陈若男显然愣了下,完了她又补充道,“想去就去呗,这也需要批准啊?”
我想告诉她这个我可说不好,但陈瑶已经走了出来,所以我说:“哎哟,你姐没掉茅坑里啊。”
陈若男噗哧一声捂住了嘴。
姐姐也笑,她甩着手上的水问:“咋了?”
我伸了个懒腰,没有说话。
太阳总算冒出了个金色圆环,铅灰色的云拱在隐隐的蓝色背景下犹如发霉的陈年烂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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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到平阳来没有任何征兆,她甚至吝于事先打个招呼。
这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电话响起时我正要去打球,可以说在赌约确定的情况下晚饭八成已有着落。
但她让我快出去,喊上陈瑶一起吃个饭,“妈顶多能呆个把钟头,趁天亮敞还得往平海赶”。
于是我就快出去。
陈瑶原本要回家,这突然有人请吃饭,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这会儿有个四五点,又恰逢周六,校门口一锅稀粥。
母亲便是粥中的那颗樱桃,她在石狮旁娉婷而立,大老远就冲我们招手。
陈瑶叫了声姨,就被她姨亲切地挽住了胳膊,一时细声细语嘘寒问暖,她老幸福得像春风中的花骨朵。
我这儿子自然生生化作了一股空气,和天边的晚霞、拂面的清风以及周边无孔不入的喧嚣没什么不同。
母亲一身灰条纹休闲西服,紧俏得体,曲线玲珑,那雪白的翻花大衬领在黑色细高跟的嗒嗒声中恣意飞扬。
陈瑶穿了双平底匡威,整个人看起来比母亲小了一圈儿,她小脸笑盈盈的,倒是跟眼下红彤彤的夕阳格外匹配。
我怪母亲来了也不提前说声。
“咋,耽搁你事儿啦?”
她把手袋甩过来,“要真是忙啊,您先紧着您的,我俩可不敢妨碍。”
这话逗得陈瑶直乐,咯咯咯的。
母亲也笑,完了捣捣我:“上哪儿吃呀,别老瞎转悠啊咱。”
“这可难说了,”我叹口气,“甭管上哪儿吃啊,都得看看有位子没。”
晃了一圈儿,我们还是进了川菜馆。
没有办法,虽然那屎黄色的装潢我不喜欢,但这点也就它这儿清净了。
母亲问:“人这么少,好吃不好吃啊?”
陈瑶笑而不语。
我说:“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小贵。”
“好啊,俩小鬼也敢给我下套!”浑厚的灯光下,笑容打她丰润的唇瓣溢出,在白皙的脸颊上荡漾开来。母亲心情不错。
问她啥时候到的,母亲说吃罢早饭就来了,路况挺好,到平阳也就十点多。
于是紧接着,我问她干啥来了。
如你所见,或许是语气急切,这没由来给人一种盘根问底的感觉,连我都禁不住愣了愣。
“审特务呢你?”
母亲抿口白开水,瞥陈瑶一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