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竟是要去寻那伤了老鹤儿的幕后之人么?”
神虚邋遢老道‘噢’了一声说道:“那老毒鹤资质虽然平庸,却也喷得一口好火儿,却不知你这小后生习练的是大梵昊宗哪门子的玄门绝技呀。”
说话之间,瞥了一眼姬天恒腰间所系的一个紫金玉葫,面上露出几分兴致盎然之色。
开玩笑?
那曾在神照锋上睥睨众生万物,仅凭一口烈焚炎阳便境压千人的神王宫西镜大神通‘神火鹤姬不烈’会是资质平庸?
倘若赵启在这听见这邋遢老道如此轻佻的一番话语,定会吐血三升不可。
然而那此刻间站在场面中垂手而立的姬天恒却知那邋遢老道的这番话语并未有刻意夸大。
所谓资质平庸亦分好几个等级。
如若仅拿那神火鹤姬不烈与寻常武者相比,自是千万里无一的绝顶资质强者。
但是倘若要与眼前神虚道人这等修为俨然已经堪破合道仙境门槛的现象级绝世强者相作比较,确实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那身为南陵州一派掌脉强者的姬天恒自然是明了所谓境界差异的这个万古至理。
闻言却将双目压的更低,愈发谨慎小心的对着面前邋遢老道拱手执礼道:“前辈高鉴,家父饮的是炎阳毒火酒,修练的是内家至上的玄门神通,而晚辈喝的却是天罡烈酒,一身横练神通也尽在这对拳脚之上。”
“咦?少见少见,修的竟是那霸绝无双的天罡劲么,如我老人家未记错的话,你们南陵大梵昊宗一脉应是有好几代人都未曾练成过这门刚煞绝学吧。”
那邋遢老道神虚说到这里神色蓦然兴奋起来:“你既已练成天罡煞劲,如此说来你这一身艺业已然问境玄鬼,甚至远超乃父了?不错不错,无怪乎却有勇气敢孤身一人寻上山来。”
说却随手扔了手中半只吃剩烧鸡,纵身殿顶飞跃而下。
“来来来,我老人家最近手痒,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跟人认真的交过手了,那只老鹤儿用尽全力倒是能与我老人家过个百十来招,你这小后生可莫让我老人家失望!”
“前辈谬赞,晚辈才资薄浅,能够修成这门神通绝学亦不过是机缘巧合,却哪里能是神虚前辈的对手。”
眼见那摩拳擦掌的邋遢老道携卷漫天流云飞纵而来,姬天恒依旧是拱手侍立在原地岿然不动,却似完全没有要与那邋遢老道动手的意思。
那邋遢老道神虚见其如此一副做派,身形一顿,即时从半空之中飞落下来,两脚‘砰’地一声将着四周石板踏的寸寸龟裂,直直气的一阵吹胡子瞪眼道。
“去去去,少在我老人家面前装模作样,我老人家瞧你面相便知你一定是个厉害人物,一会交起手来我老人家可不会与你有半分客气。”
说着又是再度展弄开拳脚,打出一套气势骇人的通天法相。
可是还未等其将着这法相的最大威力尽数施展开来,随后姬天恒一句不卑不亢的话语却让那本暗自生恼的神虚老道彻底歇火。
却听姬天恒道:“若论烈酒天罡劲,晚辈也只是浅显习得一层皮毛,晚辈族中却有一人年仅弱冠便已同时开悟门中内外两种刚猛煞劲,若给他几年时间好生沉淀积累,兴许或能与前辈好好讨教几招。”
“什么?你们大梵昊宗竟还有这等天诡之才?那人现下却是在哪。”
面色显得有些酡红的邋遢老道急不可耐道。
“犬子年幼,此刻正在大雄宝寺中向大佛朝拜!”姬天恒眉眼不动淡淡说道。
“那戒律妖僧………”
那神虚邋遢老道甫一听及戒律大佛之名,顿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毛发倒竖的一蹦三尺高,却是一连后退的摇头说道:“好你个虚妄后生,不实诚,尽拿那老妖僧诈唬我老人家……无趣无趣………”
说话间也不等姬天恒再次开口答话,身形化成一道黑光练影,呼啸着掠向远方。
姬天恒若有所思的看着神虚邋遢老道那在黑夜中迅若奔雷的前冲暗影,不知不觉间已是满面阴寒。
…………
时光悠悠流转,转眼之间便已是神殿最后的出征之日。
在一片霞染苍穹的朝光沐浴之下,赵启背负双手站在神照锋顶,居高临下,俯憨着山下一阵滚滚人流。
看着那一队队甲胄鲜亮,旗帜分明,渐而聚拢起来的重装队伍,内心中不觉感怀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