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白发老头又抖抖擞擞着把手伸进口袋,牙一咬又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元钱和着何老板找给他的七块五零钱一起塞到何老板手上。
何老板吓得推都推不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求你待会带我到他家去。”白发老头哀求说。
何老板一看,这老头比自己老一截,还叫自己大哥,这不是明摆着折我的寿嘛!
连声说:“使不得,使不得。”
“大哥,你要是嫌少,我等会去银行看看,那工资也该来了,要是工资来了,我再补您一点,一,一点点。”白发老头不停在裤口袋着,半天才摸出来一个硬币。
何老板坚决的把钱塞回去,说:“老大哥,我看您也不宽裕,这些钱你就留着称斤肉好好的打打牙祭,晚上您到这个屋来,不管您要干什么,我带您到韩兵家去,好不?”
何老板指了指旁边的一栋三层的筒子楼,说:“看见那个绿色的窗帘不?那里就是我家,您吃了晚饭再来吧。”
“吃了晚饭?那么晚。”白发老头见何老板脸色又有些不好忙说:“好,好,我一吃了晚饭就来。”
“正好,有时间我去书店买了那本书……”白发老头一路嘀咕着走了,又是一句谢都没有,让何老板一阵好气又好笑,怎么有这么不懂事理的人呢?
偏偏还活了那么大一把年纪。
“咦,不是5号发工资吗?现在都二十几号了,他怎么还没有发工资呀,难道他说的是下个月?”何老板纳闷着。
何菱炒了个猪头肉,端进来放在花生米边上,又转身去盛饭。
何老板眯着眼睛抿了口邵夫子,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猪头肉,叫了声:“菱菱。”
哎。何菱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电视。
“什么时候考试?”何老板问。
“明天考完。”何菱脆脆的答到。
啊~,何老板敲了敲自己脑袋,没有说话了。
“怎么了?有事吗?”何菱知道自己老爹没事绝对不会叫自己,就只好自己主动开口问了。
“啊,没事,没事。”何老板支支吾吾。
“没事?”何菱再问一句。
“没事,没事。”何老板还是知道事有轻重主次,等明天何菱考完了再说不迟,稍微麻烦的就是等下没有好的借口去韩工家。
“真没事我就进屋复习功课了。”何菱把自己的碗扒拉干净,放下筷子说:“吃完了就叫我,我来洗碗。”
“好的,好的,你进屋看书吧。”何老板见她走了,放下心,又深深的抿了口酒,心想:那老头怎么还没来,都快看完《新闻联播》了。
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焦点访谈》的片尾都放完了,才听见楼脚下有人喊:“老板,卖米粉的老板,你在吗?”
何老板气得要死,你才不在呢,往椅子上一倒,懒得理睬。
“爸,有人喊你呢!”何菱走出来说。
何老板慌忙站起来,对着窗口喊:“在,在,我在呢,你在楼脚下等一下,我就下来。”
踢踏着一双拖鞋就准备下去,走到门口又犹豫了,踢掉拖鞋,换成一双塑料凉鞋,叭啦啪啦的下楼去了。
叮咚,叮咚。
韩兵正好妈妈俩人趴在台灯下做数学题,一听见门铃高兴得不得了,站起来说:“爸爸回来了。”
妈妈摇摇头,说:“你爸不到12点不会回家的,兵兵你在猫眼里看看是谁,再告诉我。”
韩兵趴在猫眼上看了半天,说:“好象是卖米粉的何老板。”
“咦,怎么快就找了书来了?”妈妈起身说:“你开门吧,我去泡茶。”
“何叔叔好,老爷爷好。”开开门韩兵发现了躲在何老板后面的白发老头,客客气气的一一打招呼。
“兵兵好,张大姐好。”白发老头跟在何老板后面,学着何老板一样打招呼,可惊得妈妈不知道如何才好,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居然叫自己张大姐,实在是让她郁闷。
“这位,这位老大爷有什么事吗?”妈妈见两人进屋后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开口说话,问道。
“是这样的。”白发老头在裤袋里抽出一本卷成根棍子的书,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