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本能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伊墨说:“嗯。”
季玖看了看四周,自己还是被抱着,忙道:“放我下来。”
伊墨却不理他,将他抱在怀里,紧紧锁着,像是要锁到自己身体里去。
这样就安全了,有我在,你就不会再有危险。
季玖回过神,也顾不上被抱的骨头都在疼痛,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哄着:“没事,没事。”
这时沈珏从树上下来,被伊墨喝了一句:“谁让你下来?上去,把这花摘光为止!”
沈珏二话没说,重新又噌噌爬上树,老老实实采花。
伊墨这才放下他。
两个时辰后,日头都到正中央了,沈珏抱着巨大的包裹,走回家。
包裹里满满的槐花。铺在院子里,仿佛渡了一层玉色。
季玖原就是想做槐花饭解解馋,现在望着这么多花,开始发愁要不要酿槐花酒。
一地槐花,处理了三日才处理完,这天中午,他们三人都吃上了波折过后香喷喷的槐花饭。
沈珏第一次吃这种乡土风味的好东西,一口气吃了三碗,还嫌不够。
吃着吃着,问季玖:“爹怎么会做这些?我记得你不会下厨。”
其实无论上世沈清轩,还是今生季玖,都不擅长此类事物。
一世大贵之家,二世官宦人家,起居饮食,皆有人伺候左右,哪里用的着他去动手。
都是被伺候的主子。
季玖吃着饭,回道:“我娘教的。”同样,也是娘亲唯一会做的饭。
她还在世时,每年特定时节,都会指使奴仆上树,摘很多槐花回来,择净,泡洗,而后做成饭或点心。
一家子人,难得的共聚一起,享受甜美佳肴。
放下碗,季玖笑了一下,“娘说我自小就是个薄情的人,我与她辩解,她虽不说什么,却是一口咬定,任我怎么说她都不改,我就每年这个时节,上树摘槐花,学着她做给我吃,也做给她吃。不过也就吃了两年,她就去了。”
沈珏觉得自己问题问的不好,噤声再不说话。
很快吃饱了,先离开了。
只剩伊墨与季玖,安静的吃着。
见季玖不再吃,伊墨也就放下碗,这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你?”
季玖顿了顿,才道:“你看别人家的婴孩,吃饱肚子也还贴着娘亲,只有我,吃饱了便翻过脸去睡,把她丢在脑后面。”所以,是薄情,骨子里的薄情。
伊墨听完,想想也就认同了,道:“的确是薄情。”
季玖早就认同这个结果,所以并不在意伊墨的说辞,起身将碗碟收拾好了,端去厨间。
伊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想着人之性情,出生就可见端倪,季玖娘亲也是慧人,一语中的。
却不知一切皆有因。
前世沈母若不是那样的秉性,又怎么会有对娘亲薄情的季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