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沈清轩说,合上眼,露出笑来。
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说喜欢,也是唯一一次。
“伊墨,我喜欢你。”
眼帘完全合上,沈清轩轻声说,说完仿佛睡去,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伊墨闭上眼,将他搂在怀中,用了极大的力气,像是要把这孱弱枯死的身子揉进骨血里一样死死锁在怀里,嘴唇碰到那些雪白发丝,轻轻吻着。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沈清轩遗书,死后丧事从简,不必等沈桢回来,葬于山中别院。
另家中暗柜里一方木匣,取来一同下葬。
入殓那天,沈桢还是赶回来了,沈父年事已高,病卧在床,沈母不曾出面,锁在佛堂里。
沈桢回来,主持大局。
许明世也闻得音讯,恰好在入殓当天赶来。
沈桢遵照兄长遗命,将他葬在山中,至于那方木匣,沈桢找到了,打开看过,里面有些陈旧纸张,满满笔迹,有沈清轩的,也有另外一人的,都是些对话,还有些书籍,都是当世难寻的典籍。
不用想也是那纸上另外笔迹的主人送的。
还有一套春口宫。
尽皆收藏好了,放在小匣里,也不知藏了多少年。
沈桢将那匣子,放在了兄长棺木里。
棺木入土,仪式完毕,最后众人都散了,只沈桢一人留下,跪在墓前低泣。
正伤怀着,身边多了一人,沈桢抬起头,看着这从未谋面的男子,只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
“你……”
伊墨低头看了看他,目光又移到了那冰冷石碑上,缓缓道:“沈珏我带走,日后有事,可来山中找我。”
“你是说小宝?”沈桢愣了一下,很快道:“可他是我沈家子孙。”
“我答应他,带沈珏直到成年。”
“……如果是哥哥的意思……”沈桢红着眼垂下头,“我怎么会违背哥哥的心愿。”
伊墨蹲下身,看着面前石碑,眼底无悲无喜,只是看着,最后伸出手来,摩挲着那块冰冷石碑。
上面有沈清轩的名字,这个名字,从来都是软热的,可以放在怀里取暖的,这一刻,却变得比他还冷。
伊墨起身离去。
沈桢跪在原地,仍是哭着。
只在拭泪时抬起头来,眼角扫过石碑忽觉异样,再仔细去看,那碑上边角处多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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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伊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