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林目光闪动,道:“任兄认为静慧师太其实是看到凶手的?”
任中杰道:“她自己说的,跟踪了凶手好一段时间,虽然黑夜里看不清,但我相信以静慧师太的眼力,应该是可以从展动的身法和身形上认出来的。”
铁木兰怒道:“岂有此理!那她为何不说呢?是想包庇凶手吗?”
任中杰若有所思,道:“她八成是不想倚靠官府,希望由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武林中人大多有种根深蒂固的观点,认为寻求官府的帮助是令人不屑的行为。”
江松林叹了口气,道:“说的是,更何况静慧师太一向自视极高,这次被人打的重伤,这口气一定咽不下去。看她刚才那样子,明显有和凶手再决雌雄的强烈愿望。”
任中杰微笑道:“这就叫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铁木兰失声道:“但她现在身受重伤呀,凶手知道她没有死,一定会想法子杀人灭口的。”
江松林冷静的道:“所以我们必须保护好她,铁姑娘,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祢了。我和任公子都不方便整天呆在两个尼姑身边。”
铁木兰答应了,返身又朝静慧师太的屋子奔去,在门外站定了脚步。
她单手握着刀柄,腰肢挺的笔直,乌黑有神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就像是个在站岗的女战士一般,充满了英姿飒爽的美丽。
不管那个凶手是谁,只要敢到这里来行凶杀人,她都有信心阻止的了,并且把对方捉拿归案。
可是还没站上多久,房门忽然吱呀的开了,静慧师太竟披衣下了床,扶着妙音的肩头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她满面怒容,喝道:“祢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是监视本座吗?”
铁木兰昂着头道:“师太既然不肯说出凶手的名字,我们担心祢会被他灭口,只好寸步不离的保护祢了。”
静慧师太双眉竖起,厉声道:“本座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快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若还赖着不走,休怪我手下无情。”
铁木兰本身也是霹雳般的脾气,闻言火起,反唇相讥道:“这真是好心被雷劈!要不是为了履行职责,本姑娘还懒得理祢呢。”
静慧师太气的鼻子都歪了,怒叱一声,几步赶过来举手就打。
铁木兰闪身躲过,正想再嘲讽这老尼姑几句,忽然见到她一副急怒攻心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吐出血来,而妙音又在旁边连使眼色,满脸恳求的表情。
她不由心软了,跺了跺脚,飞身掠了出去。
静慧师太骂道:“滚!快滚!再敢派人来监视本座,绝不跟祢善罢甘休!”
她骂的累了,才气咻咻的返回屋内,坐倒在床上喘了一会儿气。
妙音也不相劝,只是担心的含泪望着她。
静慧师太冷冷道:“妙音,祢是否不以为然,觉得为师这么做不对呢?”
妙音垂下俏脸道:“徒儿不敢。只是……只是我看铁捕头也是一番好意……”
静慧师太沉下脸厉叱道:“可是我恒山派若要靠外人保护才能度过危机,这消息若传出去,今后我派颜面何存?”
妙音慌忙双膝跪地,娇躯发颤道:“徒儿知错了,请师父重重责罚!”
静慧师太怒目瞪着她,过了好一阵,脸色渐渐转为慈和,目中闪过悲哀和怜悯之色,叹息道:“起来吧。为师只是想告诉祢知道,身为恒山派弟子,就要把本派的声誉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妙音柔顺的道:“徒儿明白了。”
静慧师太拉起她,眼神突然变的极其庄严肃穆,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悲壮,一字字道:“答应师父,就算将来遇到任何变故,祢都要永远把恒山派的声誉放在第一位!”
妙音用最虔诚的姿态,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静慧师太松了口气,柔声道:“祢是个很懂事的乖徒儿,为师现在要祢去做一件事,为了本派着想祢只有做出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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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无办法,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察觉。”铁木兰满肚子牢骚,沮丧的道,“别看这老尼姑受了伤,耳目却还是灵敏的要命,已经大动肝火的赶了我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会气出病来。”
江松林沉着的道:“这不能怪祢。她那间屋所处的位置对祢不利,透过门窗可以将周围一览无余的看个清楚,在大白天祢确实很难接近。”
铁木兰闷闷的道:“那怎么办好呢?”
江松林沉吟不答。
任中杰微笑道:“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想想,祢既然没法接近,同样凶手也不可能潜入行凶了,这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