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夺魄针!
例不虚发的惊魂夺魄针又已射出了!
这足以令鬼哭神嚎的暗器一经射出,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从暴雨似的针尖下救走人!
就算是武功超群、聪明机警的任中杰也不例外!
“噗”的一响,亮光在她胸前隐没!
五百支锋利的小针,几乎是同时打进了她的肌肤,打裂了她的万千血管,也打穿了她的五脏六肺!
任中杰犹如五雷轰顶,一股热血直涌入脑。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凌夫人,谁知她却挣扎着跄踉后退,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堵住了树上的洞口。
“别……追了……”她的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求你,放……放他一条……生路吧……”
任中杰望着她扭曲的面容,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忍不住大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替凶手求情?为什么?”
凌夫人强行支撑着,惨笑道:“他……他若是死了,极乐宫主……势必要报仇的……你们不是……不是对手……”
任中杰胸中一痛,哽咽道:“凌夫人,你……”
“别叫我凌夫人!”她打断了他的话,喘息道,“我不想……再听到别人叫我……凌夫人!我的名字叫季雅琴!”
“我知道,你叫季雅琴!”任中杰搂住她逐渐冰冷的胴体,一字字道,“你是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我只恨自己十年前没能遇到你,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凌夫人淡淡一笑,目光开始朦胧了:“我记得……有一次,你说我是……艳若桃李……毒若蛇蝎……”
任中杰强笑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我有句话却是……真心的……”凌夫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樱唇极轻微的蠕动着,柔声道,“除了……丈夫外,你是我最……最喜欢的男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恰在这时候照射了过来,铺洒在她的俏脸上,她的神情安详而平静,就像是个好梦正酣的婴儿!
对活着的人来说,黑暗已经成为过去;然而对她来说,黑暗只不过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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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已落尽,花已凋零,不知不觉间,萧瑟的暮秋已经非常接近了。
花草虽已残谢,但是明年还会再开;秋日虽然难挨,但是春天总会到来,可是,逝去的红颜却像流动的光阴一样,永远不会返回身边了!
任中杰默默的站在听雨楼前,仰首眺望着楼顶悬挂的红灯笼。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凌夫人的情景,在五彩的灯光下,她轻颦浅笑、风姿优雅,看上去是那么高贵,那么动人,想不到短短几天内,绝世的红颜就已成为了荒冢一堆。
他曾经以为她是个柔情纯真的少妇,但她却是躲藏在幕后的凶手。
他曾经以为凶手都是心狠手辣的无义之徒,但她的内心却又如此情深意重!
为了完成送交藏宝图的任务,她不惜在他背后偷袭,那一瞬间,她也许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可是当阴谋败露以后,她又宁可舍去自己的性命,替众人挡住了死神的一击——他看的出来,她是故意挡在树洞口那样一个危险的位置上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鲜血,去换回所有人的生命!
任中杰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女人,是的,一点也不了解!
她的善、她的恶、她的好、她的坏,是如此复杂的交融在一起,让自己一辈子也搞不懂、弄不清……
身后响起脚步声,任中杰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祁楠志,淡淡道:“怎样?抓不住那个黑衣人吧?”
祁楠志的声音似很疲惫,沮丧的道:“密道里有机关,搜索到一半就自动崩塌了!不知道那家伙从哪个出口逃走的,看来是抓不到了!”
任中杰双拳紧握,奋然道:“无论他是谁,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来,用他的心肝去祭奠死者的亡灵!”
“说的好!”祁楠志情不自禁的喝彩,大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和你一起去!”
任中杰沉吟道:“马上……”
“马上?那可不行!”祁楠志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调侃道,“在离开之前,你就不准备去和十三姨太她们道别一下吗?”
“还有什么好道别的?”任中杰苦笑道,“难道你没察觉,自从方婉萍完成了她的那副油画后,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了吗?也许在她心里,最挚爱的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我这个浪子,而是她一生都在追求的艺术……”
祁楠志瞅着他,摇头叹息道:“每次你都会为自己的薄情寡义寻找借口,而且每次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那么我问你,凌大小姐呢,你又打算怎么对待她?就此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