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甫郦等人眼见安排在皇宫的朱袊被杀,以为只剩下强攻一途了,谁知道还未等他们下令强攻,皇宫的宫门却自己打开了,这让皇甫郦等人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朱袊不是被杀了吗?这个时候,又是谁开的宫门?不过这个时候,在抛出去的诱饵成功吸引走长安驻军之后,皇甫郦、刘和这些人显然信心膨胀的厉害,眼见宫门打开,纵使皇甫郦觉得有蹊跷,但刘和这些人却是毫不犹豫的挥军直闯皇宫,在他们看来,什么都是虚的,如今叶昭不在长安,只要将刘辩从叶昭那些心腹的手中救出来,这四州之地,不可能所有的军队都是叶昭的嫡系吧,到时候,打个清君侧的旗号,将叶昭在长安的党羽尽数诛杀,那这半壁江山就是他们的了。事实证明,当初刘虞宁愿将基业传给刘备也不传给刘和这个亲儿子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些人多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三千军队,装备也是叶昭军中的制式装备,就这么一股脑的冲进了宫门。“轰隆~”出乎皇甫郦的预料,守城的禁卫军并未阻拦,而是任由他们冲进了皇宫,但正是如此,才让皇甫郦心惊肉跳,只觉今夜的行动,似乎太顺利了许多,身后,宫门轰隆一声关闭,仿佛一头远古凶兽闭合的大嘴。偌大皇宫之中,寂静无声,别说守卫,就连宫女、宦官都不见半个,不止是皇甫郦,便是刘和这些人也察觉到不对,眼看着前方便是未央宫,几人凑到皇甫郦身边,有些担忧的道:“子升,似乎有些不对!”当然不对,早干什么去了?皇甫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之前他本有心阻止,但这些人直接便率军杀入宫中,他连劝阻都来不及便被一众将士裹挟着冲进了皇宫,此刻察觉不对,恐怕已经晚了。“事到如今,已别无选择了,杨璐在陛下身边,我等只需尽快与陛下汇合,只要保住陛下,还有一线生机。”皇甫郦沉声道。杨璐,便是他们在宫中的另一个内应,是刘辩身边的近臣,宫中的情报,都是自杨璐处获得的,这一次众人密谋接应刘辩离开长安,正是杨璐作为内应。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了退路。前方就是未央宫,皇甫郦带着众人飞快的奔向大殿,按照计划,刘辩如今就在未央宫中。只是还未等他们进入大殿,却见未央宫大门洞开,一队队铠甲鲜明的将士自大殿中涌出,同时两面的宫殿群中,一枚枚火把亮起,黑夜中,宛如一条条火龙一般围拢在四周,将这不到三千人的队伍团团围定。这些甲士并未立刻进攻,未央宫前的将士迅速分开,让开一条通路,从中大步流星的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叶征。叶征如今,身高八尺,身材虽然不算魁梧,但却相当流畅,给人一种随时可能爆发的感觉,除了样貌稚嫩之外,给人的感觉,就是叶昭的翻版一般。明灭不定的火光下,叶征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看着皇甫郦这些人,带着几分遗憾的笑意道:“子升兄,其实今夜,我不想看到你。”皇甫郦字子升,乃皇甫嵩从子,叶昭跟皇甫家算不上仇敌,虽然当年黄巾之乱的时候,叶昭跟皇甫嵩有过冲突,不过之后两人同殿为臣,之前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叶昭还曾亲自登门请罪,皇甫嵩为彰显大度,也原谅了,当时还被传位一时美谈。当然,以皇甫家的家世,也不可能再跟当初的叶昭有太深入的交情,后来洛阳大乱,双方也就没什么交情可言了,再往后,叶昭入蜀再出蜀,中间隔了近十年的时间,叶昭出蜀时,皇甫嵩已经被气死了,叶昭拿下关中后,对当时历经李儒、郭汜的削弱,已经十分虚弱的世家阶层进行彻底压制,收回田地,当时可是有不少士人奋起反抗,只可惜,当时的叶昭已经有了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士人阶层曾想要通过拒绝租借农具的方式,如同当年压制王莽新政一般压制叶昭,结果却正合了叶昭心意,源源不断的新式农具、耕牛被从蜀中运出,通过官府租借给民间,世家的动作,不但未能如同压制王莽一般压制叶昭,反而让叶昭彻底收拢了关中民心。而在当时,皇甫嵩已死,由棋子皇甫坚寿执掌皇甫家,当时的皇甫家是第一个迎合叶昭新政的世家,主动献上田地以及大半财富,换取皇甫家的安宁。而叶昭对此也十分满意,虽然知道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此举有壮士断腕之意,并非真心投诚,但为了给天下士人一个榜样,曾大肆封赏一番,在关陇一带的世家中,皇甫家是保存比较完整的一个大家族,也是比较有号召力的家族。而叶昭对于皇甫家可没有像表面上那般放心,长安城的暗卫,至少有三成是盯着皇甫家的,甚至包括皇甫家的下人都在暗卫的监视之下,也因此,皇甫郦一有行动,叶征这边能迅速得到消息。而皇甫郦不但身居左中郎将之职,同时也在长安书院中挂名,叶征曾听过皇甫郦的几节课,对皇甫郦本人,还是欣赏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汉贼不两立,你叶家携天子而令诸侯,天下正义之士得而诛之!”皇甫郦森然道。“算了吧。”叶征摇了摇头叹道:“正义与否,你我说了都不算,留待后人评说吧,征现在只知道,你输了!”皇甫郦闻言,看了看四周,又看向叶征,咬牙道:“胜负未分,何谈输赢,儿郎们,随我杀!”只是让皇甫嵩、刘和等人诧异的是,除了少数人之外,并没有人响应他。“你们……”皇甫郦回头,看着犹豫不动,或是畏惧不前的将士,心中大怒,反手一剑便将一名畏惧不前的将领斩杀,厉声道:“畏战不前者,杀无赦!”“兵不是这么带的!”叶征摇头笑道:“子升兄,安心做学问多好,带兵打仗,你比之你父兄差远了!”皇甫郦豁然回头,看向叶征。叶征也不理他,抬起了头颅,朗声道:“我不知道,尔等为何会随这些人反叛丞相,你们的粮是丞相给的,纵观天下诸侯,大汉四百年历史,哪支军队会有军饷一说?更别说,你们手中用的兵器,身上穿的铠甲,皆是丞相不惜代价为尔等在战场上能多一些活命的机会制作的,古语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便是尔等报丞相之恩的方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我等乃受天子诏,清君侧以讨不臣,何错之有!?”皇甫郦见四周将士面露愧色,不由一惊,连忙大声道。“天子?”叶征哂笑一声道:“那便请天子出来吧。”说着,身子一侧,对着未央宫躬身一礼道:“请天子!”“叶征,你想做什么!?”皇甫郦闻言大怒,厉声道。叶征不答,很快,刘辩便在王双和曹性的‘护卫’下,战战兢兢的来到三军之前。“征儿,朕……”刘辩看到叶征,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却被叶征打断。“陛下,臣乃叶征,三军之前,还请陛下莫要徇私!”叶征躬身道:“请陛下自重!”“放肆!”皇甫郦身后,几名老臣闻言大怒,叶征这是在教训刘辩呐。“陛下,这些人说,他们是受了陛下诏书前来清君侧以讨不臣,敢问陛下,是何人不臣?”叶征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刘辩问道。“这……”刘辩畏惧的看了叶征一眼,他发现,自己这个外甥,比他老子更狠,叶昭再怎么说,也很少以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跟他说话,但自己这外甥,在这次回来获得监国之权以后,那可是根本没将他这个舅舅兼皇帝当成一回事,虽然言语恭敬,但那语气里,总是带着一股强硬和威胁,让刘辩这个皇帝当的很没安全感。此刻叶征虽是询问,但语气中,那威胁之意却是显露无疑,甚至刘辩眼角扫到那王双已经在摸刀了,这让他怎么说?“卿听何人所言?朕并不知道此事!”看着叶征,刘辩叹息一声道。“陛下!”皇甫郦失神的看着叶征,片刻后,突然发出一声苍凉大笑。刘辩心中有愧,不敢去面对皇甫郦的目光。“念尔等乃受蛊惑,可从轻发落!”叶征扭头,看向那些将士道:“诛杀首恶,可赦免尔等罪行!”“不敢劳世子大驾!”皇甫郦冷笑一声,抽出宝剑厉声道:“郦便在九泉之下,看你父子是何下场!”说完,也不等人动手,横剑自刎。皇甫郦死的干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皇甫郦这等骨气,妄图率众突围,只是不需叶征动手,那些追随他们而来的将士,此刻便足矣让这些人万劫不复。身后的惨叫,厮杀,叶征没有再去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刘辩躬身一礼道:“陛下,如今长安有宵小作祟,总有宵小妄图谋害陛下,为免陛下受到惊扰,还请陛下移驾长门宫,待臣扫清宵小,再将陛下迎回长安!”话音落下,只见流变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代汉